三人坐在一桌上用饭,明月倒不美意义狼吞虎咽了,秋娘还笑:“喜子跟你用饭一个样儿,你吃罢,不打紧的。”

瑞叶这技术,是叶家专请了人教的,为着就是今后给叶文心绣嫁奁,瑞叶再没成想叶文心会要进宫选秀去,只当这技术再没有效上的一天了,竟是山回路转,又在这儿用上了。

明月自有一套讨人喜好的本领,做个恶棍模样,伸手去捏猪头肉,一整块儿塞进嘴巴里,当着秋娘的面嚼吃起来,秋娘笑的合不拢口,真拿他当儿子对待了,反是石桂分着碗筷子虚打他一下:“手脏不脏,从速洗洗去。”

哪晓得石桂双手合什长出一口气:“你真给替我绣,我就要念佛了,你且不晓得,我娘可急了,这会儿就把红绸子裁了来,我那里会绣百子帐。”

秋娘更是“哎哎”两声,这么大个个子,一顿不吃还不饿得发慌,从速给他盛了一碗鸡汤,一只鸡两条腿儿,挑大的阿谁给了明月:“你从速吃着,我去盛饭来。”

石桂眨巴眨巴眼儿,想到才刚明月搂着她亲的那一口,抬手扇了扇风,避出去找瑞叶,瑞叶在屋里做针线,给叶文心做夏季里的葛纱衫子,瞥见石桂出去就抿了嘴儿笑:“你甚时候结婚?我旁的不成,手上活计倒还能拿得出来。”

明月内心存了这么一桩事,就在营里问那些成过亲的,有几个同他年纪相称的,媳妇肚里连娃娃都有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当年办丧事做了甚,只说被人灌酒,家事都是女人筹划的。

瑞叶点点她:“捣蛋呢,从速去。”一面笑一面低头穿针,内心快速想起太丰县令来,面上一黯,一朵花叶半天都没绣好,闻声外头热烈,干脆搁进箩儿里头,往屋外头去,就见石桂拿着箩,里头装着磨尖的碎瓦片。

明月吃了两大碗,桌上的菜扫去一半,吃了个肚儿圆,连声嘉奖秋娘技术好,把秋娘哄得合不拢嘴,石桂嘴不甜,喜子又成了个小葫芦,事事都藏在肚里,嘴上不说,冷不丁有个明月,哪个不爱听甜话,秋娘如何不欢畅。

晓得明月没有娘,死力回相想起来,说是要抬一盒子喜饼,讲究的人家得有两盒,一盒好让女方回礼,还得有一盒红绒花头面,费事人家算来已经是好的了,可明月原在道观里看过那很多太太夫人,头上戴的腰上挂的,本来还没订下就想着要给石桂一把银锁,现在如何着也得有一顶金冠。

秋娘才转过身去,明月就把自家面前那只碗让给了石桂,她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瘦了很多,给她添了两勺子汤,把碗推到她面前:“你喝。”

向来就没见她穿红的,也不晓得她穿了红的是个甚么模样,明月瞥见堂屋里摆了两匹红布,眼睛一扫也没细看,这下想起来是不是她要做嫁家,越想越乐陶陶的。

石桂想跟着去看一看的,可又不肯定见到俞婆子,只看着明月去了,回厨房里涮碗,秋娘还道:“你待他上些心,剃头挑子也没一头热到底的。”

石桂手上看着葛纱衫儿,外头已经响起明月的声音,连着声的喊她,石桂嘴上应都来不及,吃紧出门去,扔下瑞叶一个又不好,嗔上一句:“又不是火上房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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