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手上出一层细汗,她想着那信上写着的,她的长不异人相像,也就因着这份儿相像,父亲才要送她入宫,浑然不顾母亲的要求。
乌木银盖盒儿里头装着刻成梅花腔的香饼,一个不过指甲盖大小,只这一枚搁在热水里就香得醉人,冯嬷嬷说这东西可贵,别个香饼用花用露,这个倒是拿精露做的,小小一枚香味经尽不散,过水尤香,那一盒子就费得百来两银子。
石桂在一边看着,也感觉宋之湄是有些手腕的,为本身筹算也不能说是错了,她情愿讨人喜好的时候也确是能屈能伸,等那这几位夫人说完了话,这才走上前来,拉了叶文心:“我们坐一处罢。”
这么想着,便也不去管叶文心同纪吴两位如何,反紧紧跟着陈湘如,说些家里过节时的趣事,两个凑在一处细细喁喁的说话,宋之湄还拉了余容泽芝过来,远远看畴昔,便是宋家姐妹豪情敦睦的模样了。
陈家诗书人家,家里不拘男女都要读书,陈阁老赋闲在家,干脆开了馆,专教自家后代,他的课,比宋老太爷的课还更多人求着上门来听。
大红描金牡丹花叶的纹样,一看制式就是宫里头出来的,婆子笑一声:“这是宫里赐下来的,给几位小娘子当茶。”
颜夫人越是待叶文心驯良,叶文心就越是内心发颤,父亲信中说的“朱紫”是不是颜家人?她内心起疑,便只垂了脸儿,充作害臊,一句话都不说。
越是这般,她越是想着要出头,母亲帮衬不上,就本身谋了前程,甘氏见天在她耳朵边念叨,叫她不准再想入宫的事,戳了她的额角骂她,说到悲伤处还哭起来:“我一辈子吃了这亏,莫非还要叫你也尝这苦头不成?你进宫还想着能当妻?给人作小一样叩首打帘子!”
纪子悦面上快速一红,婆子又道:“女人们且在其间玩,就不必往前头去了,细心冲撞了朱紫。”
也有家中几房几房不睦的事,可既要出门,姊妹几个必在一处,陈湘如听了她纳罕便笑:“一家子,凭在家如何着,在外头老是一道的。”
宋之湄好轻易明正言顺跟出了宋家,原是放心压着两个mm出头的,内心度着自家作诗画画比不过,旁的却一定就落于人后,却未曾想叶文心甚事都没作,光凭着一张脸就得了颜夫人的青睐。
陈家虽也娶进一名颜家女来,可那一名连着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陈家女人要叫她作四婶娘,如果在京就也罢了,恰好外任去了,不在京中,有多少筹算都发挥不开,宋之湄也悄悄焦急,翻过年她就十五了。
甘氏本来再没想要问一句郑家,等晓得了郑家另有这些好处,倒跟着心头活动,在女儿跟前念了几句,宋之湄这才重视起了郑家,倒有些悔怨没跟吴家女人交好。
宋之湄便把信细细读过,几句一个典故,几句一句化用,她有不懂的,全摘出来问宋敬堂。复书的时候天然是写了又写,她越是明白很多,陈家女人越是觉着她这个朋友风趣,志趣相投,也越来越靠近。
叶文心面上不由暴露怯色来,她生得婀娜纤细,手上一出汗,颜夫人怎会不知,一摸她的手笑了:“倒是我把孩子吓着了,坐到我身边来。”
颜夫人虚点一点女儿,伸手去摸吴家女人的梳得双环,开口杜口小囡囡,说要给她一对儿海棠花金环儿,让她扣在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