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东西多了,天然能挑出个肥瘦来,石桂点了葡萄:“等她真往你那儿去,可不能见着姨娘的面。”
石桂葡萄两个一前一掉队了屋,郑婆子虽死要钱,可干活倒是一把妙手,院子里头扫得干清干净,井台盖了盖儿,灶头起了棚,住着的两间屋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葡萄没听石桂提及过,当即反口:“大丫头们手里管着东西,如何不如小丫头?”把作戏忘了一半。
石桂忍了笑,只当自个失了口,紧紧闭了嘴巴不说话,郑婆子从速安抚葡萄:“那里是亏了你,她那一身是甚么布,那会子才刚认下她,该给她做一身的。”
石桂葡萄一返来,先替她和面拌馅,两大根萝卜要切丝,肉也得现剁,怕是才从厨房顺出来,外头还裹着油纸。
葡萄放开了肚皮大嚼,恨不得吃个够本,石桂忙不迭的给她挟菜:“姐姐比我还苦些,我那儿总有肉吃,姐姐服侍着姨娘,还清汤寡水茹素的,很该多吃些补补呢。”
石桂笑一声:“是乳母拿着粗布哄我的,还是夏季里的单衫,你可见我身上穿过?”既是粗布,现在便不能穿了,葡萄一想公然是,面上神采一松,这么一来便是石桂用心的,夏季里的一身跟夏季里的一身,还是自个儿占便宜,伸手掐掐她的脸:“还是你好,等着,到过年我也给你要一身新衣裳来。”
郑婆子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石桂只当瞧不见,添酒挟菜,还把蒸好的团子一个个挟着盛出来,葡萄得了这句内心气还不平,等郑婆子到外头灶台拿团子的时候,她便斜了眼儿看石桂:“你得那衣裳多久了?”
郑婆子还没开口就先搭出来一套衣服,端了团子出去,更加觉着石桂滑不溜手,捏她又捏不住,当着她的面弄这些巧,恰好让她张嘴说不出。
立冬的时候裹的团子全给郑婆子的女儿送了去,郑婆子孀妇人家要面子,凑了个整数,怕女儿怀着身子还要劳累这些办理男方亲戚,到了自家要吃了,还得现裹。
石桂微浅笑一笑,等葡萄绕巷子往远翠阁去了,她站着看了一会儿,从包袄里头取出一盒善果来,搁在凉亭前的石阶上,还往幽篁里去了。
立冬之前郑婆子就问这两个干女儿要钱买羊肉,真到了过节的时候,羊肉汤里竟只浮着薄薄几片,汤的味儿倒是足的,也不晓得熬了几天,只余下这些琐细肉。
葡萄深觉她说得有理,更加闹起来:“她现在才只多少钱?我给乳母多少钱?常日里尺头头油花珠子一样很多,她倒比我多些,可有这个事理!”
将将踩进门,就让六出拉住了,满面急色,抬高了声儿奉告她:“冯嬷嬷找你呢,你从速往前头去。”想了想点一点琼瑛的屋:“你可得谨慎了。”
葡萄扁了扁嘴儿,她们在里头天寒地冻,拢了火盆取暖,她倒在外头盘了炕:“乳母甚个时候盘了火炕?我上回返来可还没有呢。”
石榴就是郑婆子的外孙女,送衣裳就得进院子,到了远翠阁再显出些聪明模样来,跟着才是葡萄帮着说合。
葡萄说完这句,等着石桂接,石桂却舀了一大勺子八宝饭,甜美蜜嚼了一嘴糯米豆沙,豆沙内里还包了猪油,嚼着就香,一口咽下去,才笑嘻嘻的道:“你且不晓得,这时候挑出来的,当大丫头倒不如小丫头子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