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公子峥紧握成拳的手把握了又松,直过了很久,他才强压下肝火,阴沉地,肯定地问道:“如果留下这孩儿,你便交出“凤阕”?”
待她再启唇,语气更是冷如寒霜,满含愤怨,她痛斥道::“莫要再唤我兕子了!是我痴傻,瞎了眼!才会轻信于你,助纣为虐,白白就义了周氏江山!当年,我二兄皆薄命,我见你秦元刘峥待我甚好,便对你倾慕相许,弃了浩繁好儿郎,只一心许你做驸马!当年,我母舅大司马娄安参你秦元刘家有造反之心,倒是我为你刘家驰驱,救下你一家长幼性命,还叫公子詹革了母舅的大司马之职,给了你刘家至高兵权!当年,你秦元刘氏只不过是世家中的末等家属,亦是我次次不顾阻扰不顾名声脱手提携,才叫你刘氏一朝间,几近成了与王谢两家齐平的王谢望族!当年,更是我信了你的话,给公子詹送去毒酒,这才铸下了本日大错!使得我父自刎殿前!我族人身故名破!我周氏鬼神无着!我国破家亡,却只能,抱恨轻易!”
“王氏家主?”闻言,公子峥顿足,面色微沉,隐怒渐甚。直过了半晌,他才终是念着昔日情分,念着凤阙能给他带来的泼天好处,沉声应道:“然,便如你所愿。”
周国初立时,周王雍曾请八方异士自主宝库,此中金银典藏无数,又有可利子孙万代/的/连/城/之宝。以后,为掩世人耳目,周王雍以酬谢之名大摆宴席,将毫无防备的众异士个人坑杀于洞口。今后,少有人知周国宝藏的位置,只是依罕见传,开启宝库的钥匙,是一块唤作“凤阕”的绝世暖玉。
因而,他摆布考虑后,虽知不应时宜,却还是起家,语重心长地诱哄着周如水道:“兕子,你便信我一回,现在你国破家亡,无依无靠,也只能信我了!你该晓得,刘氏今时分歧往矣,是决计容不得身份卑贱之人搅乱皇统的,却也只要你,能让我违背君父的谆谆叮咛,一味疼珍惜佑。克日,君父因你之事待我日趋严苛,朝中微词也是颇大。我再三考虑,才不得不寒舍这孩儿。但……”言至此,公子峥的话音倒是一转,他语气放软了一些,持续缓缓地说道:“但实在,我知凤阙玉在你手中!不若,你将其献予君父!君父曾圣口逾言,献凤阕者,万事可准。想来你若献出了宝玉,龙颜大悦之下,即便保不住这孩儿,却定也能保我俩一世双栖!”
说着,周如水已落下了泪来,待她再抬首,潮湿的眼底却已是腐败一片了。她太明白,也太复苏,她轻抚着小腹,一字一顿,悠悠地说道:“当今,吾命孤寡!我自是可将凤阙给你,但我要这腹中的孩儿。你所言的,是你的子嗣,非是我的子嗣,更不是我周氏的子嗣!现在,我已没了亲人,便只要这孩儿!生下这孩儿,我自会将凤阙给你。”
这话实是苦楚,但公子峥再等不得了,贰心口一硬,又道:“兕子,事到现在你就莫要再抵赖了!你心中最是了然,当年周王赐你的那块随身暖玉,便是翻开宝库的钥匙,‘凤阕’!”
“天然。”周如水滴了点头,半晌,忽而又道:“我要见琅琊王五。”
再遇周如水,公子峥是欣喜冲动的,他想要她的人,亦想要她的玉。但这些光阴,他搜遍了周如水这六年来在府中统统的可居住之所,却还是毫无眉目。摆布没法,箭在弦上,他才只得如此逼她。但他发誓,这会是最后一次了,今后,他是真的会好好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