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的手掌几近贴上周如水脸颊的时候,周如水却忽的抬起了脸,她的目光太纯粹太清澈,她俄然悄悄地扯了扯唇,忽的,就朝着他笑了。
好一句,与你刘峥何干!
这笑太美,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她悄悄地,怅惘而又脆弱地望着他,俄然放软了声音,和顺地问他:“峥郎,你可想晓得,中周宝藏该如何开启?”
解释?还能有甚么解释?难不成还是为了她好么?
周如水再不肯给他分辩的机遇,她愤然道:“刘峥,你真真是个小人!你不要这孩儿也就罢了,可你却恰好骗我说可将他留下!你不要他也就罢了!却诚恳要我毕生不得有后!我曾待你不薄,可你却仍如此害我!你就是要我周氏绝户对么?说到底,你是偶然啊!你竟从未曾因我爱过你,而对我心慈手软过一回!”一番声嘶力竭后,周如水的声音却垂垂软了下去,她眸光垂落,一语道破后,竟似是用尽了全数的力量。
闻言,周如水一晒,仿佛早知会是如许的成果。她抚了抚衣衿,缓缓地,淡淡地回道:“呵,好啊,你先出去罢。”
这一番话,字字泣血,公子峥又怎能不被震惊?当年,天下人都不看好他,唯有周如水赏识他,她倾慕他,她崇拜他,她到处给他铺路。她待他,是有再造之恩的。刘家叛逆初年,他实在也是曾踌躇过的。但,人间百年,他堂堂男儿,一身抱负,又怎能被后代私交所牵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