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首身后跟着的一干兵士连声呼喊着上前要捉那卖唱的一老一少,急得那山羊髯毛琴师忙将红衣小女孩儿护在身后,对着兵士连连哈腰告饶:“军爷!军爷赎罪!小女孩儿不明事理……还未到懂事儿的年纪!老夫求军爷高抬贵手放我俩一马!军爷饶命!饶命啊军爷!”
“唉!我也略有耳闻……但~~韩王如此荒唐,济州刺史另有朝廷那边都不闻不问的么?”
“这可别胡说!泾州是云王爷的封地,泾都另有云王府呢!那但是圣上亲封的王位……”
“这?!这可使不得!是小店碰到无妄之灾,与公子爷何干?”茶社掌柜吃紧一口气说完话,接着又是一顿狠恶咳嗽。
那山羊髯毛琴师恭敬说道:“多谢公子爷仗义相帮!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也好让老朽在家为恩公立个长生牌位……”
“是呀!客岁坐的还是平顶四人轿呢……这一过年就换了顶大了一圈儿的八抬大轿……是天子给刘刺史加官进爵了?”
“...............唉!刘刺史可别一时贪婪……扳连了我们泾州的百姓啊!”
云小七低头渐渐啜着清茶,一只耳朵听着隔壁桌两个老头儿轻声群情,另一只耳朵听着大堂角落那儿的曲子,虽说唱词儿无关风月而涉议政,但那红裙小女孩儿的嗓音仍旧婉约顺转,云小七不由侧脸瞧了瞧那小女孩儿……虽说是一脸麻子,但肤色乌黑身材均匀,再过几年如果长开了定是不愁嫁人的……俄然一沓沉重狼籍的脚步声自门前街不远处传入云小七的耳朵,愈来愈近直到云小七安息的茶社门前,跟着脚步声闯进了一队兵士,约莫七八小我,除了队首系着褐色领巾的一人身披铠甲腰间挂着一把军刀,其他跟在前面的几个都手持红缨枪身着兵服。
“这位军爷请留步。”
云小七见那队首竟然无端对一介布衣施以拳脚,悄悄皱眉,又见那队兵士一起进得茶社时将挡在身前的茶几矮凳掀走踢开,破裂断裂的喧闹声充满合座,坐着的茶客不管远的近的都怕得贴墙站着瑟瑟颤栗捂着耳朵不敢昂首张望,云小七的眼神渐冷,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给本身倒了杯茶低着头缓缓饮尽。
云小七刚想回身走人,忽闻一段清脆的吴侬软语哼唱着一首轻巧小曲儿,循名誉去,本来在大堂角落处站着个穿大红衣裙的小女孩儿,身形小巧约莫十三四岁,虽是一脸麻子但那双眼睛甚是古灵精怪讨喜得很,配着她口中的欢乐调子倒也是贴切,在那小女孩儿右边坐着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干瘪老头,正跟着小女孩的曲调操琴,一唱一奏简练顺耳……云小七微微一笑,挑了个晒获得太阳的位子坐了,随便点了壶不贵也不便宜的清茶,加了两盘子点心,歇歇脚。
“军爷为朝廷尽忠职守,他日前程无量必然飞黄腾达!想必平时也是极其辛苦的了……吾情愿为军爷分忧!那对爷孙老的长幼的小,四肢有力手脚笨拙,来日如果当官奴卖了也谈不上甚么代价的,只怕白白白费了军爷的一番劳累,不如……直接将那二人卖与吾为仆,如何?实不相瞒!吾此次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游山玩水的,谁知过泾河时独一跟着的书僮出错掉河,连尸都城没找着……这几日在泾都也没个扎眼的服侍但是闷坏了!方才听那丫头哼唱的几个曲子倒是不错的,因而吾想着买归去解解闷儿~~~” 云小七边轻声低语边将两锭银子塞到了队首的铠甲裂缝当中,“还望军爷行个便利,省了各位军爷的一起劳累不说,还能让吾立时有人奉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