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那名壮汉大笑道:“你此人固然长得白白净净,跟个娘们儿似的,却还是一个利落人儿。行,哥儿几个交你这个朋友!”
和乐楼是户部点检司下辖的第一酒楼,也是临安城中最大的酒楼。
那儒衫男人说道:“似你这般囫囵吞枣,哪能品得出这临安良庖做出来的旋鮓,这东西的做法可不简朴啊,它是用……”
世人都只想离他们远点,这类粗鄙之人,与他们同楼喝酒都是大失身份之事。
他这一番痛骂下来,便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好似那牛嚼牡丹普通,三下五除二,那块足有半斤羊肉几下便被他塞下了喉咙,再倒了一碗酒,一饮而下,大声喊道:“痛快!痛快!一样是羊肉,这临安城的酒楼的厨子们做出来的羊肉,比我们襄阳城的火夫做出来的羊肉,就是要好吃很多!”
和乐楼的消耗程度极高,贫民是吃不起的。既然都是富人,多少都认得几个字,在天下慕文士的民风动员下,大师便都跟着附庸风雅,说几句词,背几首诗,再谈谈某个文士的风骚佳话。
“几位豪杰从襄阳火线来,却不知现在,这襄阳城的环境,又是如何“喝完这碗酒,文天祥便问道。
男人说得眉飞色舞,明显也是一个大吃货。
黄远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保家卫国,本来就是分内之事!那蒙古鞑子,多么残暴,一旦真让他们挥军南下,到当时,我大宋的大好国土,必遭毁灭,千万子民,谁又能幸免于难?“
说着,他拿起酒坛,倒了两大碗酒,端起一碗,道:“来,干!“说毕,咕噜咕噜,一大碗酒便下了肚。
“无妨,无妨!“文天祥笑道,他借势坐了下来,道:”大师都是利落男人,有啥说啥,用不着有那般顾忌。“
文天祥不由得寂然起敬,向着黄远施了一礼,道:“本来也是一名义士!“
临安是大宋最繁华的都会,和乐楼又是城中最大的酒楼,这买卖天然是不必说的。
“我们哥几个,恰是从襄阳火线返来,不知衙内有何见教?”儒衫男人尚未开口,中间一名男人抢先便说了。
想不到,现在这世道,这类粗鄙之人,都跑到和乐楼上来喝酒了,真是玷辱了这西湖水酿出的好酒。
一勺西湖水,渡江来百年歌舞,百年酣醉。
咱都是离开初级兴趣的人,与那些开口动辄便是荤段子,总想着与店铺里的张孀妇王孀妇们,打情骂俏的贩夫走狗,并不是同一个天下的人。
不过,本日这和乐楼上,一张酒桌旁,却坐了几个满脸腮帮胡子的壮汉,脸上还刻着字,一看就是那不通文理的粗鄙大头兵。坐在那边也不重视礼义风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惹得一帮文人雅士,商贾名流连连点头。
和乐楼也可谓是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了。
他说得甚是在理,中间另一名男人忙拉了拉他,沉声道:“老五,别喝多了酒,净瞎胡说,冲撞了衙内,还不快向衙内陪个礼。”
一等一的好!
随即,牛富又指着那名儒衫男人说道:“这位是黄先生,姓黄名远,原是一名富商,做那些走南闯北的买卖。只因见不得蒙古鞑子的残暴,又与我们高达高大人交好,便捐了全数的家帮助军,在襄阳落了户,帮着我们运营,一起杀那蒙古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