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如何能够碰北戎人的东西?”林诩风道,“祁皓那混不吝歪门正道多的是,谁晓得他从哪弄来的,就算被祁烬查出来,也与我们无关。”
林诩风瞳孔骤缩,“他但是齐王独子,如果让齐王晓得……”
寒潭似的眼刹时将他倒映了出来,“她亲口与你说的?”
“你可曾亲身过目?与定国侯在书院时的笔迹比对过了吗?”
前一秒还斜倚着门框的人,快速呈现在他榻前,伤害的眼眸扫过他的膝盖。
乍一转头,就见祁烬斜倚着门梁,目光寒凉瞅着他。
闻言,林诩风眸色一沉,警戒朝门外扫了眼才道,“昨晚见过袁成宇,我们要的东西他都带返来了。”
叶轻脸皮一抖,“烬王殿下,你是来探病的吧,如此对待将来王妃的仇人,不当吧。”
他将侍从送出去的热茶斟满杯盏,“父亲请用。”
叶轻将护膝拆下,从中取出一卷小纸递给祁烬。
祁烬抬手接过,用衣袖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慎重放进袖间锦袋。这才抬眸看他,“你方才的话是甚么意义?”
“她派返来的人有题目,这就是最大的不当。”祁烬将纸卷收好,面色沉凝转成分开。
入了武义候府,径直朝着叶轻地点院落走去。
……
沉默的空档,林锦没有接茶,用钳子拨动几欲燃烧的龙涎香,闲话家常似的问道,“聘礼的事,筹办得如何了?”
他坐到主位上,见林诩风蹙眉,才道,“本日齐王就不断地表示祁皓,让他把琼丹和长绒絮都推到我们身上,你没瞥见吗?”
祁烬眸色一锐。
深吸了几口,方觉心神渐定,“琼丹的事,与你无关吧?”
“滋”一声响,龙涎香回声燃烧。
“你先出去吧。我与烬王殿下有话要说。”
骄阳当空,两人却只觉背脊发凉,仿佛还没有从乾政殿的步步惊心中安然抽身。
“是定国侯夫人杨伶。那夜西秦俄然夜袭大营,左兆桁率部追击反被伏击,他受伤昏倒后,杨伶封闭动静,假传军令安抚军心,又派袁成宇连夜回京报信,左兆桁醒后,任命杨伶暂代其率领安凌军。这些日子以来,杨伶的言行并无不当之处。”
武义候倒也不客气,“能得烬王殿下的情面实在不易,老头子就厚着脸皮认下了。”
他沉默半晌,从枕下摸出那支银钗,随便朝他掷去,“看在你情场得志的份上,还你了。”
林锦嘲笑,“当初对左兆熙下毒的莫非是你吗?”
“这类话今后放在内心便可。”
叶轻眉梢一松,勾唇嗤道,“烬王殿下威名赫赫,何必屈尊到我这小庙来,你看,我院里的人都让你给吓坏了?”
听了这话,林诩风眼底阴霾散去,“父亲说得对,身有残疾不能入仕,却可觉得将。到时候我们父子一文一武,看谁还敢不把我们林家放在眼里。”
叶轻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补了一句。
没能废了左倾颜,反倒赔上半只耳朵和宦途......
书房内,林锦抬手打了个火折子,将香盒里的龙涎香点上。
“她还说甚么了?”
只见林锦抚着髯毛,面上掠过阴沉狠厉之色,“祁皓不能留。”
“你晓得就好。不过你也不必悲观,皇上信不过齐王,等我们替他处理了定国侯这个亲信大患,西境安凌军便是我们囊中之物。”
抬掌之间热茶颠覆。
“本殿还想过府看望一下叶至公子,还请侯爷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