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知不觉松了口气,一边让人着衣一边道,“宣出去吧。”
“儿臣急着见父皇,是担忧有人恶人先告状,这才赶着进宫求父皇庇护。”
不过这话他可没敢说,恭敬地服侍天子换衣起漱。
此言一出,天子眼神几不成见地暗沉了几分。
目露诧然惊道,“齐王叔?如何会是你?”
伤口虽浅,欺侮性却极强!
他故作可惜再叹,“不知王婶晓得了,又会作何感触?”
伴跟着齐王的一声惨叫。
……
“家丑不能传扬,我得带她归去。”左倾颜眸色果断,朝祁烬微微点头。
一道带血的刀痕从额间持续到鼻尖。
却见她轻扬下颌,眸子里沉稳内敛,似是没有半点害怕。
祁烬眉毛一掀,状似不解道,“本王伤的,明显是私会左家妾室,玷辱左家祖坟的奸夫,怎会是齐王叔?”
见到向来爱洁净如命的祁烬,一身白袍衣摆沾了泥渍,也没有回府换洗,反是进宫等了一夜,天子的面色沉了几分。
每次他主动来跪,都准没功德。
“你急着见朕,是闯了甚么祸?”
一招一式皆裹挟着凛冽杀气。
心境翻涌间,被拍中的胸膛一阵钝痛,又一口血呕了出来。
左倾颜好暇以整笑答,“截留自是不敢,请吧。”
谭连用力搀住几欲歪倒的齐王,急声朝那些保护喝道,“快背王爷回府,立即请太医过来!”
她轻咳两声,借着暗淡的夜色粉饰双颊暗红。
左倾颜没有再说话,嗯了一声,目送他的身影消逝在黑夜当中。
素手一扬,侯府暗卫齐齐让出一条道来。
她一怔,刹时领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抬手打了他一下,“畴前竟不知你这么狡猾!”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你、你们!!”
齐王满身颤抖,不知是给他们气的还是那一掌疼的。
空中传来齐王的奸笑声,“左倾颜,凭你也想留下我,异想天开!”
“王爷!!”
两名保护当场吐血,齐王自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满脸讽刺地装傻,却只能浑身狼狈地咬牙切齿瞠目欲裂。
谭连从速扶起齐王,忍不住斥道,“烬王殿下,齐王如何说也是你远亲的王叔,你怎能对他下此杀手!!”
脸皮子炎热不已。
祁烬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是齐王叔。”
天子闻言嗤笑一声,烬王心狠手辣的恶名响彻天陵,竟另有开口求他庇护的一日。
世人的眼神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奸夫头上斗笠被剑气削成几半,四散在乌黑的夜空中。
祁烬一脸恍然大悟点头,“原觉得王叔与王婶鹣鲽情深,情深不悔,却没想到……”
祁烬悠悠回身,清冷的视野落在一脸狼狈的他身上。
见左倾颜开端磨牙,他唇角终究勾起,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子,声音温润,“好了,不必担忧,本殿进宫,不利的定是旁人。”
他顾不得拭去唇角溢出的腥红血渍,忿然瞪下落在他身前,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白衣俊影,勃然大怒。
“叮——”
这时,乌黑的暗月下一抹白影快如流星驰掠而来!
见侯府暗卫还不让步,谭连沉声看向左倾颜,“还不让开,你们敢截留王爷不成?”
惊魂不决间,白影破空而来,一掌拍向齐王心口!
齐王原是带了很多人,可他恐怕人多轻易露馅,便将本身假装成保护进了嫡支一脉的坟冢。
左倾颜闻言猛地转头,“这时候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