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颜的银针快速落在老侯爷头顶重穴。
嘴巴却下认识骂道,“你个臭小子说甚么大话,你的命能有曾祖父矜贵?”
齐王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面色狰狞。
左倾颜远远看到老侯爷的身影,内心的不安仿佛要将她淹没。
这个血腥味,他太熟谙了。
“你!!”
“这个脏了不能用。”祁烬比她快一步捡起针匣,将没有落地沾灰的银针一一拔出,递到她手里。
将哭得喘不过气的左郝岩揽进怀里,袁野在仅剩的侯府暗卫保护下,迎着刀光剑影,朝门口冲出!
“你不是要抓我吗,来抓啊,我是定国侯嫡子,用我的命换曾祖父的,我的命更值钱!”
在定国侯府门外与她猝不及防地相遇,他才晓得她是如何历经艰苦赶回侯府,再想到叶轻收回的信烟,他的心底猛地往下沉。
一道凌厉的剑光奔驰而来。
话落,一个个提剑逢人就杀。
现在的他,全部黑衣都被鲜血渗入,握剑的手早已抖得将近拿不住剑。
稚嫩的童音在充满赤色的夜里,极具穿透力。
“老侯爷在这。”
目睹老侯爷被齐王一掌拍中,袁野神采大变就,惊喝一声。
黑衣人被侯府暗卫和御林军围了起来,停下了凶悍的守势。
左郝岩隔着横尸各处的院子,听了他的教诲当真地点头,“我晓得了曾祖——”
“叶世子!你没事吧!”
颤抖不已的下颌绷得死紧,她睁大眼睛,死力禁止着眸子里蓄满的泪水不往下掉。
他感遭到她强忍的颤抖和惊骇,恨不得将她的双眼紧紧捂住,替她接受接下来的统统。
“你个狗贼,快放开我曾祖父!”
他自是情愿的。
但是这些年来,师父极少提及师门中人,更未曾说过,他另有甚么师兄。
“曾祖父!”
六岁的孩童哭声宏亮,响彻德园。
“姑姑!!”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远比身材的伤口痛千倍百倍。
齐王这一掌用了实足的力道,老侯爷只觉五内翻涌,内脏剧痛难当。
老侯爷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狠狠刺向齐王!
砰一声倒地不起。
定睛一看,开阳的身影快如鬼怪,一剑破空,径直斩向杨兴泰。
左郝岩已经哇地一声哭出来。
毕竟,只要死人,才不会胡说话。
跟着他大半辈子,对他极其体味的袁野听得这话,瞳孔骤缩。
在他身后,祁烬揽着目光孔殷的左倾颜点足落地。
她接过银针,冰冷的手还在颤栗,就被祁烬的掌心用力包住。
她的内心惊骇仿佛褪去了一些。
左郝岩瞥见老侯爷被齐王钳制,从袁野身上挣扎着要下来。
老侯爷顿觉眼眶热意奔涌。
“是!”暗夜中,练习有素的黑衣人齐齐回声。
“祖父!”
一语未尽,却见银芒微闪。
袁野看着老侯爷直挺挺倒下,内心一阵血气翻涌,想起老侯爷最后的叮咛,他红着眼厉喝,“庇护小公子,杀出一条血路来!!”
喉间腥甜之下,一口血径直喷出。
“祖父......我要去看祖父!”
那一张张本日还对她浅笑的熟谙面孔,让左倾颜的容颜惨白一片,赤色尽褪。
她肩上的任务,不答应她怯懦,更不答应她躲在任何人身后止步不前。
握着银针的手也终究不再颤抖。
见袁野的眼睛缓缓阖上,左郝岩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