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颜毫不退避,迎着她的视野,不痛不痒地回道,“就算是老虎,也是只被拔光了獠牙的老虎,只能跪求披着黄皮的龙一夜顾恤,苟活于世。”
黄芪拉着她的手劝道,“奴婢虽不懂男女之情,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包涵,都是相互的。我们活力归活力,也总要给他一个报歉的机遇,是不?”
她自认沉稳的性子,竟然被左倾颜看似无关紧急的一字一句,挑衅得肝火中烧。
黄芪在瞥见那女子的第一时候,神采瞬变,警戒地看着四周喧闹的山峦树影。
黄芪神采一变。
“都说曾经占有南山寺的前朝余孽已经被祖父和武义侯诛灭驱离,没想到,这帮人竟然留在南山寺内,还与你勾搭到一起。”
“没错。”
摊开掌心,一个白玉戒温馨地躺着。
心中更是悔怨得要死。
左倾颜得逞一笑,“你深夜邀我来此,不会只为了问这类题目吧?”
那一夜,是她秦念初平生最大的热诚,如同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角落里,祁烬满身湿透,负手凛立,面庞沉寂如水,即便在此时,他看上去仍然霁月清风,并不让人感觉有多狼狈。
她面色安闲,徐行走了畴昔,在女子中间另一个蒲团前,虔诚拜下。
还好她和黄芪皆是习武之人,到了峰顶只是微微喘气。
他寒眸一眯,立即抬手接住。
下一刻,祁烬深深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回身拂袖而去。
黄芪将话递了出去,见左倾颜躺在榻上,盯着幔帐入迷。
听到外头的动静,左倾颜缓缓阖上眼,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没入水中,杳无声气。
现在,浮图塔巍然矗立,在暗夜下如同连入天涯。
“下午非论谁来找,都不见。”
这时,此中一个蒙面人走了过来,此人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阴沉的眼睛带着不怀美意的痛恨,目光灼灼地盯着左倾颜。
门口还站着一个带路的小沙弥,低垂着脑袋,非知识相,不敢往里头张望。
秦念初嘲笑,“这位恰是定国侯府嫡长女。”
在府里避暑他不香吗?
“你们毁了我的人生,我天然也要你们万劫不复!”
祁烬瞳孔一阵猛缩,随即溢出了难言的痛苦。
御林军重重保卫之下,秦念初竟然还敢勾搭前朝余孽,的确是胆小包天!
“戌时。”
捂住心口,左倾颜哗一声从浴桶中站起。
白日里给祁烬带路的小沙弥送来口信。
主子发话,黄芪顶着那冷冽的气味,硬着头皮道,“殿下,请吧。”
待走到顶处,远远可见,塔外的神龛前,跪着一个白衣女子。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呸!
秦念初沉寂的脸几乎绷不住,洁白的裙摆被她捏得起了褶子,怒极反笑,“不到最后,你安知对方就是猫,而不是老虎呢?”
“莫非,我还要任由一只不幸又可爱的野猫在我面前号令,一再退避谦让吗?”
下午女眷们都去佛堂诵经求签,她却称病未去,就连谭晓卿和叶筝相携来找,她也叮咛黄芪用昼寝的借口挡了归去。
她勾起的唇角暴露讽意,盯着秦念初接连反问。
这些年,秦念初看似沉迷佛法,经常以此为由出入南山寺,本来,竟是暗中勾搭了前朝余孽。这事,怕是连秦征佳耦也不晓得。
左倾颜嗔了她一眼,哑着声问,“现在是甚么时候?”
只因从左倾颜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戳中她的痛点。
“难怪,难怪你能拿到前朝秘药绯香,连我都中了你的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