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宦海的人都晓得，猎奇心太重，那但是要掉脑袋的。
趁着他们到烬王府赴宴，暗中让人将家中女眷“请”进宫中，扣作人质！
烬王府内，红绸锦色遍及门梁。
皇后凤眼微弯，“本宫怕各位大人担忧，特地把各府伴随入宫的婢女都带来了。”
那讽刺的一字一句，如同一个个巴掌照着祁衡的脸，扇得啪啪作响。
他回视钟赟之，“我记得，当年拥立皇上即位时，钟老也是附和立嫡立长的吧？”
宴厅中冷然喧闹的氛围，却与周遭喜庆的景色格格不入。
狐狸尾巴总算暴露来了。
皇后竟然如此卑鄙！
“就是！就是！”
声音意味深长，“没想到，各位夫人和蜜斯们还真喜好上了那甜美的果酒，一尝，便都醉了。”
“眼下，早朝已停数日，乾政殿奏折堆积如山，今早更有西南急报称，祁天麟暴毙，其子祁皓再次向东陵乞援，还说情愿偿还西南驻军兵符，只求东陵尽快出兵，禁止顾千殇持续伐东，还东陵百姓一个靖安乱世！”
紧跟着，各府婢女被带出去，快速找到自家家主。一个个红着眼尾低声哭诉，蜜斯夫人喝了果酒后就被一帮身怀技艺的宫女强行“扶”进房间，而她们则被带出宫。
房檐廊角，灯笼高挂，一片红艳艳的富丽喜气。
周遭，刹时喧闹。
夺嫡之争，终是被搬到明面上来。
看他们母子演出了这么久，连怯懦如谭仲廷，也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
见钟赟之身后那帮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讽刺祁衡的不是，皇后冷哼一声，俄然笑道，“恐怕各位大人另有所不知吧，北戎向本宫进献了一批上好的果酒。今晚本宫在宫中设席，聘请各位大人的亲眷入宫咀嚼......”
“当初皇上要派人前去北境治疫时，可从未见他这般大胆！”
“拥立新君”四字从殷岐口中道出，众臣哗然，四周的来宾也都窃保私语，有的人已经张望着门口，恨不能一走了之。
另一个御史拥戴出声，“皇位还没坐上呢，衡王殿下一言分歧，就想残杀朝臣了吗？”
“那殷尚书觉得，该拥立哪位皇子即位？”
祁衡面色乌青，御史台这帮死狗，公然如母后所言，不见棺材不落泪。
钟赟之迎向殷岐和世人的核阅，不徐不慢，“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不成同日而语。”
她看了身后内侍一眼，“让她们都出去，替自家主子报个安然吧。”
殷岐负手立于人群当中，眼底如一个灼灼燃烧的熔炉。
“衡王殿下既然自认无能，这皇位，还是能者多劳的好。”说话的，恰是御史大夫沈清。
“只如果人，就会有缺点。”
“原觉得钟老德高望重，没想到，说话做事，竟是这般儿戏！”
钟赟之还没能从皇上驾崩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谭仲廷扬声辩驳，“就算皇上真的已经驾崩，殷尚书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烬王殿下有关。”
触及拥立新君这等朝政大事，可不是浅显人听得的。
最后一层薄纸挑破。
如此看来，祁衡和皇后，早有运营！
愈演愈烈，渐入飞腾。
只要几个朴重敢言的御史，当众痛斥皇后卑鄙无耻，手腕肮脏，立即被祁衡命人拿下。
说话掷地有声，“天然是立嫡立长，遵守先例。”
殷岐仿佛就等着这句话。
“钟老，你当大家都与你一样，薄情寡义，自夸高贵，全然不顾自家女眷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