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自称为大罗天道之人，上身是如此完美，自腰以下，竟与坐下青石台相融成为一体，早已石化。
正难以决定间，一股灵气却突地由青萍空间输入她体内，紫府秘法为灵气所激天然运转之下，瞬时候将那些此起彼伏的动机一一压抑收摄。
“彼时，那些人战至湖海倒悬，天倾地覆。现在所余，不过灰尘。”只听那声音续道：“唯有天道，与界域同生同亡。”
谢过以后，向大罗天道扣问的机遇，只余下两个。
但是，天道不是该当以万物为刍狗，始终无偏无倚，无所窜改的存在么？为何竟又会以人形呈现。
“吾守着此处界域，已是太久……”
“望汝莫要悔怨。”耳边余音犹自袅然，“或许，在此界完整崩毁前，吾与汝，还能有再见之机……”
“界主是修道有成之人，天道是在界域斥地时，天然化生之存在。界主能够随便穿越界域，抑或弃绝而去，然天道，则是永久与本方界域捆缚在一处，除非界域完整崩毁消逝，不然天道不灭。”
“来处便是归处……”唐玉轩喃喃自语，“竟是如此！”
她进入这处界域的，竟然并非肉身实体，而是灵魄神魂！
谁敢自称为一方之天？
这也是为何唐玉轩进入以后，先前所受伤势竟大好的启事。他所受的术法顺风，伤在经脉，与灵魄神魂并无相干。
神魂之上遭到的压力越来越重，但苏长宁涓滴没有瞬目之意。
再然后，身周便唯余一片寂然。
苏长宁点头，道：“无妨一试。”
黑洞之下，只见一人端坐，白衣乌发，风韵卓然，衣袍之上的暗色纹绣间偶有流光掠过，充满清净快意之息。
“多谢前辈。”
而当灵气进入体内后，她本来凝实的形体，竟开端变得透明起来。
虽此时云雾已去，但那人面貌竟是既恍惚又清楚。说恍惚，其五官容色究竟如何，并没法看清清楚，但他神采间那似冷酷又似悲悯之意，倒是真逼真切。苏长宁的视野只在他脸上略停了片时，便觉识海中一阵锋利疼痛，不得不移转开去。
“如何来，便如何去。”大罗天道微微垂眸，广袖微拂间，一道灵气跟着温暖之风由□出。
“吾能够答复汝的三个疑问。”
“呵。”她的心机流转如何能瞒得过天道耳目，只听那周身似真似幻的大罗天道一声轻笑，“汝，想问何事。”
跟着语音，面前的雾气垂垂向四周弥散开来，白衣上的暗色纹绣亦渐突变得清楚。
跟着几近低不成闻的轻叹，那些云雾也好，黑洞也好，玉柱也好，青石也好，尽皆消逝在了虚空当中。
面前的人仍旧模恍惚糊，仿佛似有似无，而每一次目光的投注，都有一股巨力生生地反击在她的神魂之上，似是要将她的意志摧毁。
唐玉轩心领神会，当下也不再顾忌运转灵力，半晌以后，只见一紫一白两道流光由峰顶腾起，没入云霄后又更往高处疾射而去，瞬时候便在了天幕当中。
不管宿世此生，合道之人都寥若晨星，中古以降，干脆就一个也无，是以究竟如何合道，合道以后又会如何，除了一些晦涩通俗的上古文籍，再无其他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