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过的事,没有不敢承认的。”
姚尚书目光如炬,定定地落在李昌的脸上,不放过李昌半点的半点神采窜改:“钱家人都死了,死在葛公公的宅子里。内里服侍的人也一并被毒死。连葛公公也服毒他杀了。敢问殿下,这件事是否殿下所为?”
真刺激!
他循规蹈矩这么多年,像一个影子般活在兄长的庇护下。亲娘苏妃身后,再没人惦记他。娶了媳妇返来,和他不是一条心。
不过,连李昊也不晓得的是,他最嫉恨的人也是兄长。
李昌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姿式的狼狈,涓滴不影响他的高傲和骄易:“姚尚书要问甚么?”
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起。
那张脸上毫无睡意,一双眼亮得惊人,嘴角扬起,竟然无声地在笑。配着阴恻恻的地牢,令人毛骨悚然,后背直冒冷气。
连他这个做臣子的,见到五皇子这副德行,都想拿刀劈了他!
姚尚书:“……”
……
不过,明天一大早,李昌就被吵醒了。
就这么轻飘飘地问审,不痛不痒,也难怪李昌这般放肆。
李昌瞥了两个亲兵一眼,缓慢地伸手在玉冠上一抹。再缩回击时,掌内心竟多了一粒极小的红色药丸。
李昌对这个声音格外敏感,吃力地翻个身。这回他谨慎了很多,没有翻掉到床榻上面去。眯着一双眼,看向来人。
他伸手扶起兄长,斩钉截铁地说道:“三哥,我们是亲兄弟。这人间,没人比我们更靠近。你要我做甚么,尽管张口。”
说完,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回身拜别。
他被关进宗人府的时候,满身高低都被搜了一遍。连腰带都被抽走了,免得他一个想不开用腰带勒死本身。
李昌用饭的速率极快,几盘子菜肴和一大碗粳米饭,很快就被筷子划拉下肚。连着多日都是如许,两个亲兵也稍稍放松了警戒,站在牢房外低声说话。
统统都在兄长的打算和预猜中。
和东平郡王一同前来的,是刑部姚尚书。
姚尚书略一拱手:“臣本日前来,有事想问一问五皇子殿下。”
怪不得皇上被气得卒中。
钱家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统统来往的函件物证,也都被毁得一干二净。没有证据,就没人能定他们兄弟的罪。
他不假思考地点头应下。
这么多天畴昔了,他还沉浸在当日在文华殿里慷慨激昂的情感中。常常想起,他的满身毛孔都舒伸开来,说不尽的畅快。
没人晓得,他发上的玉冠另有玄机。这玉冠埋没构造,内里藏了米粒大的小小药丸。这红色药丸,也是兄长李昊给他的。
李昌在地牢里住了这么多日子,每顿饭起码两荤两素四个菜。没见蕉萃肥胖,还稍稍胖了一些。
地牢里光芒暗淡,白日和黑夜的瓜代早已恍惚。每天除了有人送饭来,底子没别的人。李昌有大把的时候能够睡。
那一刻,他冲动亢奋地几近颤抖起来。
李昊感激又打动,红了眼眶。然后抬高声音,在他耳边说了连续串的话。
趁着这等良机,他们还要设最后一局,让太子太子妃乃至皇后都被泼上脏水,永久也洗不清。
想到这儿,李昌嘴角咧得更努力。
李昌嗤笑一声,挑衅地瞥了姚尚书一眼:“我已经认罪了,还要甚么证据。至于此中细节,也没需求说给你听。等今后父皇召见,我自会一一奉告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