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再出去的时候,她正用象牙梳子给本身重新梳头,她现在头发已经长出来些,但连肩膀都没到,女孩子的发式都梳不了,只能勉强梳个垂髫髻。

她抬手仿佛想摸摸他的脸,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提了曳撒,姿势文雅地坐鄙人首:“先去拜访了恩师。”

晏和没兜搭她,又悠悠看了会儿戏,这才渐渐走了出来,对着晏老太太半欠了欠身算是行过礼:“祖母。”

听这位妇人的话头,她应当是那位庶宗子的夫人宁氏,她现在明着是瞧见婆母生机满脸惶恐,眼里倒是抑不住的对劲之色。

重岚鄙夷道:“何家蜜斯硬逼的,谁会喜好本身穿的跟个茄子似的?”她右衽解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晏和也在车上,她扭捏了下,小声道:“大人,我要换衣服...男女授受不亲。”固然她身子是个小女人没错,可内壤可不是啊。

重岚没忍住斜了他一眼,翻开帘子看了看车外:“我们甚么时候到家啊?我都饿了。”

都在这金陵城里的,晏老夫人天然晓得他先去了何府,见他这般连个台阶都不给直接说了出来,面上不免有些不悦,又叹了声道:“何老是清流执盟主者,你能跟他交友上也是功德。”

重岚这些日子在船上旁敲侧击地探听过晏家的人丁,其他几房临时不谈,单说这大房的确就是一团乱麻,晏老太爷,也就是晏和死了的那位祖父,偏宠妾室就不说了,竟还让庶子生在嫡子的前头,过了几年嫡宗子才出世,也就是晏和的亲爹晏三思,那庶宗子名晏三乐,传闻还很有些才调,因而晏老太爷更加偏疼,压着晏老太太把庶子记成了嫡子。

老嬷嬷忙摆了摆手:“现在灵堂那边正在做法事呢,闹哄哄的,哥儿先随我去见老太太吧。”她瞧了眼他身后带的人,游移道:“哥儿带来的这些人,不如先安设在西边院子吧。”

她捂着心口,几乎流下泪来:“齐国公府百年的传承,莫非您忍心见它这么断了?”

重岚听惯了别人叫他将军叫他大人,冷不丁闻声这么家常的称呼,没忍住噗嗤一声,幸亏前面有晏和挡着,除了他倒也无人闻声。

重岚一上马车就立即就要换衣裳,晏和扬了扬眉梢:“你不喜好这么打扮?”

晏和点头,不睬会那老嬷嬷的热络,恩了声道:“我先去给祖父上香。”

晏老夫人叹口气:“哥儿瘦了些。你不是早上就该到了吗,如何这时候才到?”

这话明着听是恭敬陈情,实在很有咄咄逼人之意,晏老夫人胸口起伏,一口气没提上来,几乎背过气去。

晏和似笑非笑地看她:“我们?到家?”他也往外瞧了瞧,微闭了闭眼:“再转过两个街就到了。”

她喃喃自语了一时,见晏和并不言语,目光一转,这才落到重岚身上,见她梳着短短的垂髫髻,身上也穿的是非常男孩气的素色袄子,微变了神采,惊声道:“你竟在内里有了庶宗子?!”

晏和瞧了她一眼,竟然阖上眼闭目养神起来,重岚嘴巴闲不住,又凑在他耳边嘀咕一会儿,他八风不动,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她只好嗑瓜子打发时候。

晏和连个眼神都欠奉,一手牵侧重岚,带人直直地进了府门,绕过垂花门进了二道院子,才有位穿戴半旧酱紫被子的老嬷嬷前来驱逐,面上尽是忧色:“大哥儿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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