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扭头看向闻溪,从前次太子妃做寿时就晓得她是个心机周到的,本身现在难不成还真就小瞧了她?
闻溪陪着殷老太君入宫觐见云妃,在宫门候了好久,通禀的内侍迟迟未归,想来是云妃用心难堪。
虞氏无法道,“是,母亲。你,谨慎服侍,若在宫里出了忽略,我定将你发卖了!”
老太君眉心一锁,眸中闪过一抹冷厉。
“孩子,起来吧,不是另有伤在身上嘛。”
“母亲,她那里有资格入宫,万一在云妃娘娘面前失礼,岂不害了咱家。”
丽嬷嬷紧蹙着眉,一边检察老太君神采,一边小声回话。
“那府邸是老侯爷留下来的!是我的夫君兵马平生的嘉奖,是他留给我独一的念想!你说还就还,你一个贱婢,竟在老太君面前胡说八道些甚么!来人,还不拖下去掌嘴!”
虞氏气得跳脚,可堂下半天没有人来,她这才抬眼去看身后丽嬷嬷。
闻溪垂眸,屈膝恭送虞氏。
“天灯年年放,如何就本年引燃了殿宇,还恰好是东宫。这火烧得蹊跷,若奴婢大胆测度,是有人蓄意为之,且要借老侯爷祭日行一石二鸟之计,老太君会否全然不信?将军这些年与东宫走得近,陛下年龄渐高,太子殿下就算再如何韬光养晦,埋没锋芒,怕都会引得君心猜度。可陛下莫非只防着东宫吗?”
“你若要还能走动,待老身换了诰命服,随我进宫去吧。”
老太君偏了头瞧了一眼,便慢悠悠地作揖见礼,“老身见过二皇子殿下,本日特来拜见云妃娘娘,已经托人通禀了。”
日头渐高,若不是在夏季,怕是要把人都晒化了。可殷老太君站在宫门前,腰背如松,想当年亦是叱咤风云的巾帼豪杰,现在满头银发虽已不见当年英姿,却还是可谓风骨卓然。
闻溪正悄悄赞叹老太君,身后一阵落拓的马蹄声近前而止,“呦,这不是镇北将军府的老太君嘛,如何跑这儿来晒太阳?”
殷老太君张了张嘴,“行了……将镇远侯府偿还,老身明白,可为何要经云妃娘娘的手,你倒是说说看。”
见闻溪不敢昂首理睬,二皇子才想起来面前还杵着个老太君,眼仁一转道,“得了,老太君年龄已高,不必干候着,随本宫去见母妃便是。”
“你有孝在身,别到处乱走,转头再冲撞了太子殿下,回屋呆着,别给姑母添乱,我都够闹心的了!”
二人出了同心堂,虞清莲便想跟着虞氏一同前去镇远侯府,却被她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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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舜毅收了缰绳,弓着背想找角度去看闻溪的面庞,模样孟浪鄙陋,毫无皇子应有的姿势。
虞氏抓起手边点心碟猛地往闻溪身边砸去,一声脆响后碎地四分五裂,闻溪除了紧闭了下眸子,身子并没闪躲。
“陛下迟迟不肯松口,不过是在考虑要不要借此次走水,来减弱东宫和将军府的拘束,如果能压服云妃为将军讨情,陛下或许能从中看到他想要的制衡。老太君想想体例只要能说动云妃娘娘出马,方能够化解此次危急!”
闻溪跪于堂前,晨光从窗外斜照出去,在她美玉般的肌肤上泛出莹莹津润之光,那双眼果断开阔,就算虞氏劈脸盖脸的斥责也不能撼动她半分。
见他这般,殷老太君的眸色暗了三分,用眼尾扫到闻溪时,她的脸一向垂着,未曾招摇。
虞氏晃了晃头,“你说得轻巧,合着陛下、云妃的心机全都让你看得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