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女人,若人家定的早,理应出阁嫁人了。
窗外一阵风起,苏彧的眉眼重归了冷峻。
不过就是她偷偷给留的那一点罢了。
京里的乞儿各占地头,自成帮派,收了旁人的银子,四周刺探她的动静。
若生悄悄抚摩着那把团扇,将视野从他身上移开了去,落在不远处桌上的茶器上,摇了点头:“未曾。”
在他夜闯小院之前,她充其量也只晓得他的名字,以及苏家一些世人都晓得的事罢了,就连他死了,她也底子不晓得他就是定国公府的五公子苏彧。
里头正逗着元宝的若生,一丁点也没有发觉。
四叔固然还活着,可离了平康坊的连家大宅,就凭他,怎配算连家人?
因着她当时跟雀奴居于贩子陋巷。雀奴早些时候又曾在乞丐群中混过饭吃,想到要找人,就得找这些个家伙。便去了。但是这一去,却叫她们偶然间发明了些事。
若生一听便知,那就是朱氏。
她忧心忡忡听着那小乞儿说完拍拍屁股走了,提着的那颗心就再也没能放下来过。
可她说了不熟,抬起眼来望向前头,却从苏彧眼里看到了极其较着的不信意味。
苏彧却恍若未闻,只慢条斯理地看着若生说:“连女人结婚了未曾?”
“连家没有选定人家?”以连家今时在京中的职位,总不会短了若生的婚事,苏彧心中想得透辟,渐渐地就从若生的话里发觉了些许不对劲的事。他用心揪着这些事问,能听出来的话外音。反而更多了些。
在她应允四叔,上了肩舆又遭人半道掳劫后,曾有人在京里探听她的事。
她这不记人的弊端,看来京里高低都传遍了。竟连他都晓得。
朱氏是个看着绵软,内里却很固执的人,她幼年的时候能养大弟弟,现在做了母亲,也必然能好好的养大若陵。
他悄悄站了一会,眸光微闪,轻手重脚地退了下去。
可朱氏那会身上何来的银子?
京里大家都觉得她死了。街面上没有一点她还活着的动静。
垂垂的,苏彧看向若生的眼神就变得玩味起来。
幸亏她们找了朱氏母子好久,也没有任何动静,不像朱氏当年得了她不在了的动静,他们母子是真的像是从人间消逝了普通。
雀奴是晓得她的事的,便问小乞儿,要找人的是谁?
他面上阴鸷渐去,冷峭的口气也和缓了下来,状似漫不经心肠道:“启泰元年,连女人也该有十七了吧?”
元宝就又“喵”了声,还拿尾巴去扫她的手。
若生这才回过神来,蹲下身去,顺着它背上的毛轻声感慨:“我算是明白你为何总赖在这不走了,你家主子这阴阳怪气的弊端,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
但若生听到他问了这么一句,只长松口气,点头似拨浪鼓:“当然不熟!”
他低低地问:“不知连女人同鄙人,但是熟悉?”还是他的死,是人尽皆知的大事。
苏彧闻言,微微垂眸,哈腰将地上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被他二人方才眼看着就要争论起来的氛围给吓着了的元宝捞了起来,今后一丢,将它给赶得远了些。
并且说来,她如果晓得那统统,也就不会胡乱埋了他,还当了他的玉扳指换钱用饭……
过得斯须。他盯着若生,冷嘲笑了声。背过身去,没有再问下去。
说完,他又去抓头发,一边抓一边道:“前两年另有个脱手豪阔的,非让找个女人,可这那里找的着,找来找去。只传闻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