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愣了愣，点头。
不过浮光在连家也是串惯了门子的，轻车熟路，并不消甚么人带路。
这时，外头却刚好有了动静，是方才叫若生打发去千重园传话的人返来了。
若生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但碍于浮光的身份。只得忍耐。
若生喏喏应是。
云甄夫人的神采不多数雅，总要寻个由头出来的。
她是极沉稳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姑姑身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比谁离姑姑都要近，她向来不是会这般急着说话的人。
丫环恭声回禀：“窦妈妈说，请女人陪着公主殿下一并往千重园去。”
她恨极了。
浮光长公主便盯着她看，高低打量，细心打量，那眼神不像是看人，倒像是在看甚么牲口。她的目光逐步迷离，却始终没有从若生脸上移开过分毫。
“没有没有。”窦妈妈忙点头，“如果有事，奴婢怎会瞒着您不提。”
浮光长公主蹙着眉，用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甲在茶几上悄悄敲击：“阿九，你可还记得都找了哪些处所？”
窦妈妈点头拥戴：“可不是，夫人就是路途上累着了，歇上两日便好。”
“还是姑姑疼我。”若生只得顺势撒娇。
若生瞅着空悄悄唤了一声姑姑。
时候已是不早，几人坐在那闲谈了两句，窦妈妈便来扣问是否能够摆饭了。
浮光长公主越看越羡慕，恋慕她年青，恋慕她不必费经心机便有这等光亮雪肤。因而很快，这股子难掩的恋慕便变成了嫉恨。
若生现在正值芳华少艾，豆蔻之龄，连家敷裕未曾叫她在吃穿用度上吃过苦头，养的是雪肤桃腮，水色极好，的确甚美。
“阿九你本年有十三岁了吧？”浮光长公主口气幽幽地问了一句。
可若生已然起了狐疑，当然不会信赖她的话。
公然，下一刻浮光长公主便赞叹起了她的面貌，直说她小时固然瞧着也是个美人坯子，可没想到现在长开了些，竟就有如此仙颜。
“肤白貌美，才显骨肉均匀。若换个皮子又黑又糙的。谁还乐意瞧她有几根骨头几两肉。”
“那就好。”若生作欢畅状。
姑姑神采不好，但是病还是怠倦，她看不出。
及嫡亲见云甄夫人时，若生原就已经沉下来的那颗心，不由又下坠了几分。
斯须，窦妈妈领人摆了一桌好菜，浮光大快朵颐，单独吃得欢畅。半途，窦妈妈出去了一趟，返来后一面布菜一面走至若生身侧，抬高了声音私语道：“女人，扈秋娘在外头。”(未完待续。。)
若生垂下视线，摇了点头，道：“快了。”
浮光长公主行动迟缓地将扇子收回，视野却仍旧不动，沿着若生的发一起往下看，路过眉眼，她俄然轻笑出声：“瞧瞧，连眉骨都生得这般好。”说着她又叹口气，“都说美人美人，美在骨相。但是世人大多眼孔浅近,只见皮相。未见骨相，是以这顶要紧的，还是这张皮子。”
若生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俄然想起了半山寺林子后的那些孩童尸身，那些伤口，浮光莫非是想要雀奴……
窦妈妈接连说了两次“没有”。
算算时候，已到该留饭的时候了。
若生闻言深吸了两口气，勉勉强强按捺住心中荡漾，弯了弯唇角，随口扯谈了几个处所说与浮光听。
若生但笑不语，只请她解缆前去千重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