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秋娘在内心犯起了嘀咕。
“苏大人来见二爷了。”
帐子里窸窸窣窣一阵响,若生已是换了个非常难过的口气道:“罢了,不必担忧我,你且去睡吧。”
“全剥了?”
扈秋娘唬了一跳,荷叶包的,那还叫粽子吗?
“嗯,一个别剩。”
话音未落,三小我就都已经吃紧忙忙剥起粽子来。
雨过天青色的帐子流水般倾泻而下,将床榻和屋子隔成了两个天下。
扈秋娘暗自叹了口气,正要退下,却闻声若生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
若生正提着筷子往粽子块上戳,闻言神采一变,俄然哭了起来。
绿蕉更是慌了,赶快赔罪不迭:“奴婢错了,奴婢这就给您全剥了!保管一个也不剩下!”
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她将碟子往前推了推,说了句:“余下的你们分了吧。”
若生嘴角还沾了一星碎屑,衣裳上,软榻上也都是星星点点的松仁、胡桃渣……
扈秋娘讪讪:“那奴婢就说了?”
白糯米倒是平常,厨下不时都有,但青竹叶,大寒天的,还没出正月呢——
扈秋娘好半天赋回过神来,再唤一声“女人”,而后问道:“时候不早了,您但是现在用饭?”
她行动悄悄地将帐子从铜钩上解了下来,口中仍然安慰着:“可不管是甚么苦衷,憋久了总不是好的。您何时情愿说了,奴婢就在这,您尽管放心说。”
世人没了主张,最后还是葡萄给拍了板,就拿荷叶包,但得包成粽子样,尖尖小小才好。
旁人不能听,若陵老是能听的。
扈秋娘抿着嘴考虑了半晌,终究道:“妈妈莫急,女人不是不在乎自个儿身子的人,这会怕是睡沉了才没有起家,容我出来催一催先。”
谁知这时候,若生却俄然将筷子放下了。
一伙人全傻了眼。
用过饭,她捧了卷书坐在那看,眉宇间丁点烦恼也不见。
绿蕉急了:“夜深了,您过会就要寝息,糯米不易消化,还是细心积食……”
若生就接了筷子,随即纤手一挥,道:“全剥了吧!”
吴妈妈说完,一贯淡定的神情也多了几分严峻。
声音烦恼至极。
她赶紧循声凑了畴昔,一看,不觉怔了一怔。若生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起的身,这会正坐在软榻上,盘着腿,像在打坐,可手里却端着一碟子点心。
但是她越吃越多,心中慌乱却没有消减半分。
若生:“……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同提了有何别离?”
抬开端来,若生将东西往桌上一搁,叮咛道:“随便寻个由头,就说我偶感风寒身材不适不能赴会,婉拒了吧。”
“这,不是您不准奴婢提么?”
葡萄直点头,一面拣了只粽子剥开了,拿洁净的丝线缠起来绞成了几小块,然后道:“裹的蜜豆子,您最喜好的。”
叫扈秋娘赶来递话的大丫环葡萄哭笑不得,只得摇了点头再三丁宁道:“女人说了,想吃粽子。”
扈秋娘应了声“是”,而后问道:“女人,奴婢有个关于您不让奴婢提的人的事,不知当不当说。”
绿蕉见状,也跟着长舒了口气,端起碟子就要拿下去。
仿佛是空的,并没有人在里头。
扈秋娘便赶紧说:“我晚间用的多,这会还饱得很,还是你二人分吃吧。”言罢,她又加了句,“今儿个夜里,便由我值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