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摇着头说进了,“七王替我补落下的课读,顺道留我在他那儿吃过了。”

华珠是直干脆子,好强不肯逞强,也从不低头,这番话却有几分认错的意味,这倒是极其可贵。二郎心头稍宽,面上的神采好歹和缓下来,用力握了握四娘子的肩头,欣喜的语气:“四妹知错就好。你是聪明人,为兄信赖本日只是一时胡涂,不会再犯。”

萧衍面上淡淡的,一面合上书卷起家,一面道,“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喜好与一群人一道吃大锅饭?”

目睹华珠来了火气,明珠赶快打圆场,不由道:“姐姐别气,本日之事让礼书溜了空,说句大不敬的话,是于博士老眼昏花。”说着心中又记起七王的叮咛,复在肚子里来回斟词酌句,摸索道:“只是……姐姐的性子实在太直了些,太学馆中满是世家以后,你若凡事不忍耐,我担忧你还得亏损呢。”

华珠将手里的茶水递给礼鑫,开口时倒是一副几位松快的语气,满不在乎道:“这有甚么,七王喜好你,天然会各式护着你,哪儿容得于阁老惩罚?不必担忧。”

萧衍的神采平平如常,端倪伸展平和,看不出喜怒,闻言微勾唇,嗓音降落不起波澜,“本来是这件事。我不计算,你也不必放心上。”边说边低头,将手中的翡翠白玉汤吹凉,递到她的嘴边,薄唇里吐出两个字:“张嘴。”

“殿下……”明珠慌了神儿,惶惑然地出声喊他,娇脆的嗓音微微颤抖,呼吸变得非常艰巨。

七王沉黑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长臂一伸抚上她柔嫩柔弱的肩头,五指微拢,半逼迫地带着她绕过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往摆好了饭菜的云腿细牙桌走。口里道,“你顺从师命,算得尊师重道,孺子可教也。现在我命你在此用膳,你若执意推让,便是不成教。”

接着半晌都不担搁,头也不回地便往门外冲,临出门前撞倒了一个杌子,娇小的身子又忙忙折返返来,扶好杌子才又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萧衍挑眉,黑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嗓音微低,“哪样?”

明珠好轻易才缓过气,拿小手拍着心口怯怯道,“……就是如许啊。”

七女人听了摇点头。她是端庄金枝玉叶,赵府里统统送入棠梨苑的东西都是顶好的,那里吃过甚么大锅饭呢?不过既入太学,便不能再计算身份场面,不管出身凹凸家中贵贱,大家都是门生,这是于阁老交代的馆训,不管如何也违背不得。她与华珠退学时才获咎过那位大学究,若再闹出甚么事,可真要将赵家的脸丢完了。

明珠一头揣测,复垂首朝七霸道,“于博士再三叮咛过,太门生间无家世之分,大家都是同窗,互帮合作相亲相爱嘛,一道用餐也没甚么不当。”

明珠惘惘地点点头,未几次过味儿来,骤觉不对劲。本来他也知她是个闺秀,不宜与男人靠近么?那他此前的各种行动又是甚么意义?脱手动脚不说,连嘴都动了,这算甚么?明知不当还为之,忒过分了吧!因蹙眉仰起脸,明眸怒睁:“那博士也是郎子,男女有别,天然也不能与门生过于靠近才是!”

明珠心头如鼓雷,也拥戴,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定定道,“是啊是啊,姐姐不要胡乱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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