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含笑不置可否,然后又道:“你是贴身服侍陛下的内侍?”
现在顾青身上的衣衫褴褛,好几处被大火烧坏的陈迹,脸上还带着擦不净的黑渍,就连头发也被烤焦了一大块。
顾青俄然轻声道:“但是被活捉的贼人内里,确切有几位面善的,被臣的部将认出来了,他们皆是朔方军里的将校武官,这个……臣可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中间的李泌和杜鸿渐都看不下去了,李泌不由将头扭向一边,神情愈发黯然。
顾青点头,诚心又当真隧道:“臣当然信赖陛下,他们或许真出自朔方军,但他们是擅自行动,只为私愤私仇,与陛下毫无干系。”
顾青笑道:“真的裁撤了?”
顾青含笑看了他一眼,嗯,鱼朝恩,见过两次面,不算熟,但在史乘上,这位的名声可大得很。
李泌苦笑,但他已无可何如。
玉阶下的鱼朝恩半晌没回过神,顾青最后那句话语气虽轻,但每个字皆有万钧之重,并且,内里的信息量好大……
太极宫内的朔方军告急集结,大家披甲执戟,如临大敌地盯着潮流般涌进宫的安西军将士,严峻地谛视着安西军的一举一动,氛围里充满了火药味,仿佛一个纤细的行动有误都会引发两军一场血战。
“真的,奴婢敢对天发毒誓……”
李亨仓猝坐直了身子道:“当然荒诞,并且贼人事败竟诽谤构陷君上,已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该杀!”
李泌忍不住道:“顾郡王,宫闱是天子之居,怎可流血见兵器,请郡王殿下三思。”
卖力戍卫宫闱的朔方军有三万人摆布,顾青领进宫的安西军只要三千人,十比一的比例,却令朔方军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因而李泌长叹一声,沉默地坐了归去。
李辅国被顾青斩杀后,鱼朝恩便顺势而起,代替了李辅国曾经的位置,成为李亨现在最信赖的寺人。
边令诚死了,李辅国失势了,李辅国死了,鱼朝恩又失势了。
广场上满盈的血腥味仿佛已飘进了殿内,李泌和杜鸿渐神情惊骇,顾青却浑若无事,安静地向李亨辞职。
中间的李泌再次收回感喟。
远远围观的寺人宫女吓得惊叫逃散,每小我都没想到顾青竟敢如此大胆,敢在宫闱中杀人。
殿内的李泌仓猝咳嗽几声,总算制止了天子持续失礼下去。
顾青俄然沉下脸,冷冷道:“好笑那些被活捉的贼人,在严审以后,竟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说本身是宫中朔方军所部,并且刺杀臣的行动竟是陛下亲口传意,哈哈,堂堂天子要杀朝臣,如何能够行此鬼祟小人之道,岂不贻笑天下,贼人的话臣一个字都不信的。”
顾青笑道:“陛下也感觉很荒诞,对吗?”
李泌本是修道之人,帮手李亨时也一向以“隐士”自居。修道之人对局势是敏感且随性的,看到面前李亨与顾青暗里比武这一幕,李泌不由心灰意冷,他已清楚地看到局势已去,这位天子恐怕不会有高文为了,精确的说,李唐江山都不会有高文为了。
入承天门,过太极殿,来到中宫后,顾青俄然停下了脚步。
做事猖獗到如此境地,顾青若再忍下去,既对不起本身,也对不起那些忠心推戴他的将士和百姓。
李亨不天然地笑了笑,然后暴露体贴之色,打量着顾青道:“顾卿没事吧?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