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焦灼的表情,顾青来回踱步,神情烦躁且气愤。
李剑九紧紧搂着昏倒的冯羽,泪如雨下。
李白不知从那里拾回了本身的酒葫芦,迫不及待地拔开塞子仰天用力大灌了几口,长长呼出一口气,身形俄然一阵踉跄,此时身上的伤辩才痛得铭心刻骨,萧洒如李白者,也不由龇牙咧嘴,嗟叹不已。
段无忌一惊:“王爷……”
顾青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你不必跟我灌鸡汤,天下的事理大多数人都懂,只是情愿顺从这些事理的人未几,体贴则乱,圣贤亦不能免俗。”
韩介又叫来了两位随军大夫为李白敷药包扎伤口。
疆场上,安西军的守势已靠近序幕。
段无忌打起精力,严厉隧道:“王爷不成自颓,你要抖擞,战事甫定,天下即安,多少大事仍等候王爷决计,天下子民仍等着王爷为他们谋得福祉,王爷不成因一人之存亡而摆荡安天下之弘愿,为了冯羽也不可。”
安史之乱,冯羽的支出毫不比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士们少半分,而现在,他存亡未卜。
大夫点头:“不好说,看我们的技术,也要看这位郎君的造化。”
顾青苦笑道:“冯羽重伤,愚弟心中焦急,一时顾不上别的,太白兄莫怪。”
“敌酋已授首,尔等尚为谁而战?”李白瞠目大喝道。
因而大夫们咬了咬牙,使出了此生最高深的压箱底本领,评脉,察看伤口,一同会诊后,大夫们用铁钳夹住冯羽后背的箭,迅若疾雷地将箭矢拔了下来。
段无忌低头低声道:“我们能做的,只要这些了……但愿冯羽命硬,能挺过这一关。”
又指向李剑九,李白道:“这女娃儿剑术不错,不愧是李十二娘的座下弟子,已得十二娘真传,若假以光阴清修数年,定能青出于蓝,成为当世剑术名家。”
包抄圈俄然消逝,李剑九疯了似的飞扑到火线冯羽的身躯前,跪在灰尘里搂紧了他,嚎啕大哭起来。
大夫用铁钳夹住箭矢,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暴露一丝轻松之意,道:“万幸,箭矢上未浸毒药,万幸!”
马璘懂了,毫不踌躇地领命。
李白没来得及松口气,史思明的亲卫们已不要命似的冲了上来,用尽满身力量将刀剑朝李白身上劈落。
“我已派人敏捷赶往洛阳城,遍请城中名医,网罗城中宝贵药材来此,”顾青揉了揉模糊作痛的眉心,叹道:“除此,我不晓得还能为他做甚么,仿佛甚么都做不了,生老病死面前,所谓权势多么好笑。”
“尔等何人?”安西军马队已来到二人身前喝问道。
顾青再次看了眼正在被大夫施救的冯羽,降落地叹道:“我此生不信鬼神,但现在我愿信,愿用我此生的福报换冯羽一命……”
马璘浑身血迹来到顾青面前见礼,顾青笑道:“没受伤吧?”
昏倒中的冯羽痛得一声闷哼,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后背伤口冒出汩汩鲜血。
“天下今后安矣!”顾青悠悠叹道。
韩介不敢担搁,仓猝点了十余名亲卫上马掉头飞奔而去。
大夫们忙着救人,顾青拽着李剑九后退几步,然后打量她一番,轻声道:“你便是李剑九?”
李剑九愈发肉痛,悲伤大哭起来。
“韩介……派快马速速渡河进洛阳城,给我将洛阳城最好的大夫请来,我顾青重金相酬,别的再网罗全城,买最好最宝贵的伤药进补药,各种药,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