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掌柜硬着头皮进了二堂,公然,黄县令冷着一张脸,见面便将他们劈脸痛骂了一顿。
幕宾猎奇道:“节帅为何对这瓷器如此上心?”
访问二人的地点令两位掌柜心头一凉。
考证顾青的瓷窑烧出的瓷器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贡瓷。
鲜于仲通要瓷器的目标不是赏玩,而是考证。
屈指再敲了敲花瓶,听着动听清脆的反响,鲜于仲通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终究有了些许的颠簸:“顾青的贡瓷,是剑南道,老夫,以及贵妃娘娘三者之间的纽带,它不容有失,必必要进皇宫。”
“一石二鸟,节帅高超!”
鲜于仲通屈指敲了敲面前的一只阔口花瓶,悠悠道:“你有没有想过杨钊为何非要任我为剑南道节度使?”
鲜于仲通神情平平隧道:“不但如此,陛下对贵妃娘娘的宠嬖无以复加,老夫上任节度使之事,朝中颇多非议,若顾青的瓷器能进宫中,这贡瓷上不免也会带上剑南道和老夫这小我的标记,那么,宫闱的路老夫算是走通了,只消对这瓷器多予宠遇,每逢年节以同亲之情和贡瓷之功向贵妃娘娘递疏问候,贵妃娘娘天然记得老夫的经心之处,今后剑南道有甚难决艰困之事,遣人将动静递进宫中,贵妃娘娘多数会帮老夫向陛下进言,老夫这个节度使的位置便算是坐稳妥了……”
…………
石桥村。
此次二位掌柜明显是私家道质的拜见,黄县令却把他们安排到了二堂,这是要补缀他们的节拍啊。
“看来果然要去一趟县衙了,明日我要亲目睹识这个年代的官员究竟多么成色。”顾青喃喃自语道。
说完鲜于仲通拈起一只瓷碗,朝地上一摔,瓷碗回声而碎,鲜于仲通拾起一片碎瓷,细心察看内胎,打量半晌不由惊奇道:“如此细白紧密的内胎,本官倒是从未见过,看来所言不虚,公然有资格成为贡瓷。”
“质渊,过来看看这件瓷器的内胎……”鲜于仲通朝幕宾招手。
“杨钊因谁而起家?”
幕宾板滞半晌,接着恍然大悟:“本来如此!难怪节帅对这瓷器如此上心!晚生传闻贵妃娘娘颇重乡情,若宫中有来自蜀州的贡瓷,想必贵妃娘娘欣喜之下会将统统宫殿的贡瓷全数换为青城瓷窑所出,陛下也会对蜀州乃至剑南道更多存眷……”
幕宾迷惑道:“节帅说的这些与顾青的瓷器有何干系?”
“因为他在朝中最信赖的人是您?”
“因节帅您,是您向章仇兼琼荐举杨钊,杨钊才得进长安,与贵妃娘娘重拾兄妹之情。”
鲜于仲通笑了笑,这个答复是否精确他并不置评,只是叹道:“此地是蜀州青城县,附属剑南道,而贵妃娘娘的本籍,也是蜀州,她的父亲曾是蜀州刺史府的司户,贵妃娘娘从小在蜀州长大,顾青的瓷器若被送进皇宫,刚好被贵妃娘娘晓得她的故里出了一款贡瓷,你感觉贵妃娘娘会不会欢畅?”
鲜于仲通亦笑道:“顾青此子,委实有些门道,诗文,沙盘,烧瓷,短短几日便在他身上发明很多欣喜,老夫现在倒真有把他带到益州去的心机了。”
鲜于仲通没答复,眼睛仍盯着瓷器碎片,仿佛赏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目光充满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