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点头，吃力隧道：“不……不怪你。”
她不想分开长安，她想在长安城等顾青班师返来。
…………
常忠抱拳应是。
哥舒翰生硬的脸上也尽力挤出一丝笑意，这些日山川跋涉，哥舒翰药不能停，固然满身仍然瘫痪，但脸部肌肉终究有了些许知觉，也能断断续续说出一两句话了。
正要叮咛亲卫将哥舒翰抬入大营，哥舒翰却不断点头，老眼浮上浑浊的泪水，断断续续问道：“潼关，长安……如何？”
潼关破后，前锋官沈田已受命原路返回安西军大营。帅帐内，众将到齐，聚于一堂。
遣人策应败逃的哥舒翰和河西军，这是情分。
顾青仍站在辕门外，环顾跟从哥舒翰而来的一万河西军。
顾青躬身望着担架上的哥舒翰，语气轻柔却果断：“先养病，养好病后，哥舒翰还是大唐的常胜将军，我还想看到你率军攻城掠地所向披靡的模样，那样的哥舒翰才是我佩服的豪杰豪杰。”
然后顾青又道：“但还是要好好治他的病，现在行军途中，我们随军大夫也只能治治伤病，今后路过城池时无妨遣人找寻官方名医，请入大营给他看病。”
万春坐在车驾里，表情酸楚庞大。
顾青又道：“李嗣业安在？”
哥舒翰眼泪流个不断，语气短促，吐字愈发含混不清：“我是罪人，对不起……陛下。”
“你的任务就是在行军途中寻觅遴选合适的人补充陌刀营，不管大营中的将士，或是路上避祸的百姓，合适陌刀营标准的，都可选入，此次的目标是扩大至五千人，赋税方面不消你操心，我来处理。”
顾青见氛围凝重，不由进步了声音道：“但是，我们安西军还是抗击叛军的中流砥柱。我们入关以来与叛军有三次大战，三次皆胜，安禄山的二十万兵马，折损在安西军手中的最多。全部关中都低头沮丧，唯独我安西军，应当举头挺胸，我们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大唐的天子臣民都在引颈期盼我们安定兵变，我安西军怎能自怨自艾。”
众将沉默不语。
帐中诸将一愣，沈田游移隧道：“公爷，开官仓仿佛……若天子不允呢？”
顾青语气垂垂凌厉起来：“平叛是第一大事，若欲天下承平，起首要喂饱我们的将士，就算天子不允我也要开官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是哥舒翰没想到，在河西军兵败如山倒的本日，顾青竟然有如此度量，派人策应他去安西军大营。
当然，这些买卖内里，顾青坑哥舒翰比较多，乃至于哥舒翰对顾青的印象一向不太好，当初只不过一时打动，截了安西军的五千匹战马，这个顾青又是兵临城下，又是坑蒙诱骗，墙角挖了一次又一次。
顾青叹了口气，命令让部将妥当安排这一万人的吃住，召随军大夫给他们治伤，又让军火监文吏给他们补足了兵器和铠甲。
顾青心中沉重，打不起精力谈笑，让众将坐下后，命亲卫展开舆图，凝睇舆图上的长安，好久不语，最后黯然叹了口气，道：“想必各位都晓得了，潼关已破，天子离京巡幸西南，长安臣民随驾出京者甚众，长安……几近已是一座空城，叛军拿下长安不费吹灰之力。”
步队沉默地行走在大道上，统统人都清楚，这是避祸之旅，包含天子在内，大师都是避祸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