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奏疏,顾青迟早会交给李隆基,让他细心看,但前提是,他的身后有无数执戈军人庇护他。
秀儿又哭了起来,远处,烦复的号角又在催促行军的速率,宋根生不得不咬牙放开了她的手,又丁宁了几句家事,然后在秀儿不舍的眼神中绝然分开。
一旁的韩介愣了一下,接着放声大笑,用力拍着大腿,大声道:“我们竟然真的攻陷洛阳了!”
顾青眨眨眼,笑道:“我是不是很聪明?”
“夫君此去随军,必然要保重身材,并且千万不能上疆场,我甘愿你是个逃兵,也不肯你逞一时之勇。”秀儿昂首当真隧道。
顿了顿,段无忌摸索着道:“洛阳城已被我们拿下,安西军下一步是否北上,光复被叛军占据的城池,截断北方与叛军的联络,让关中的叛军成为一支完整的孤军?”
亲卫跳上马,朝顾青抱拳施礼,镇静隧道:“侯爷,捷报!洛阳光复了!”
骑在顿时随军走了一个多时候,心中离愁渐消,宋根生嘴角俄然出现一丝笑意。
顾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到大营的空旷处,看着远处洛阳城内仍未燃烧的火光,不由暴露了轻松的笑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道:“天快亮了,这一夜折腾……派小我奉告沈田,顿时领受洛阳城防务,派兵驻扎城楼,标兵放出三十里外随时刺探各方动静,从本城选几个驰名誉的士子文人,临时任为官吏,保持城内普通运转。”
段无忌沉默半晌,道:“侯爷宽解,李嗣业将军不会让侯爷绝望的,很快会有捷报至。”
顾青仍阖着眼,淡淡隧道:“洛阳城守军空虚,攻陷洛阳城本就是料想当中的事。”
节度使的行军司马算是不小的官儿了,宋根生有资格骑马,并且鲜于仲通还特地派了几名亲卫贴身庇护他。
顾青笑了笑,道:“我没那么阴暗,兵变若能早些安定,对天下百姓何尝不是功德,至于我,宠辱不惊,纹丝不动,安西军在我手里,大唐光复的城池也在我手里,今后天子若想动我,恐怕不是那么轻易……”
洛阳已被光复!
亲卫抱拳领命,正要拜别,顾青又弥补道:“另有,奉告沈田束缚入城的部将,峻厉制止烧杀劫掠,凡我安西军麾下将士,任何人敢劫掠凌辱洛阳城百姓士子,必斩!”
顾青叹道:“但愿伤亡不会太大,陌刀营但是我经心种植数年的宝贝,这一次算是将好钢用在刀刃上了……”
报捷的亲卫笑道:“是的,彻夜子时,洛阳城内便有火光映天,厥后南城门内收回狠恶的交兵厮杀声,南城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再厥后,沈田将军领兵赶到,见城门未开,沈将军命令撞击城门,没多久,城门被撞开,刚好救了王贵他们一命,王贵和弟兄们与敌厮杀已是危急关头了……”
宋根生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顾青正在冷静地做着,用他本身的体例,温润无声,但残暴。
段无忌越说声音越小,脸上垂垂充满了恍然之色:“侯爷的意义是,兵变不宜太快安定,兵变若平,天子故态复萌,对侯爷必有猜忌,侯爷便再也没有机遇伸展志怀了,对么?”
从怀里取出一封发黄的奏疏,上面署着宋根生的名字,那是当初青城县一众豪杰与济王死士鏖战时,宋根生在书房里仓促写就的。
回到帅帐,顾青瘫坐在地上阖眼养神,最后的高兴过后,现在他的神采仿佛看不出多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