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起来吧。”萧将离心有不忍,可他的话并没有给他们多少安抚,或愤激,或惊骇,头皆不敢抬,只是低声道,“大王饶命。”
苍狼应话而去。
“感谢大王!”谢恩声此起彼伏,紧跟着沙盗们纷繁从沙地中爬起,跑向辕门以外,一道道人影垂垂淹没在黄雾中。
只见萧将离飞身而来,拔起神戟将为首惊骇不决的沙盗击落,夺了他的战马。
萧将离推开身前战战兢兢地侍从,挥着定国神戟去挑开门布,见黄雾中,沙虎和苍狼早已披挂上马,领着千余骑守在辕门。
下一秒,飞来的火麟剑封住了沙虎咽喉。他带着不甘和气愤的眼神,垂垂地倒了下去。
萧将离微微一笑,唤侍从将一个大红木箱扛出去。沙虎迫不及待地翻开一看,金光闪闪差点刺瞎了他的眼睛,“大王……谢大王。”
沙虎惶恐道,“请大王留于帐内歇息,罪民与弟弟立即去点清人马,叫兄弟们清算一下,明日一早,就随大王回京。”
“如果大王携黄金千两单身而来,吾等明大王诚意,必誓死相投。”
萧将离嘴角微翘,跃起,挥动神戟掷出。神戟上天霹雷一声,为首十余骑立马殒身。
断臂的沙虎站了起来,仰天大笑后,瞪着萧将离怒骂道,“我原觉得,叱咤南朝武林的萧大王是一个顶天登时的豪杰,没想到……呸,是个凶险的狗贼,若我早些时候就脱手,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剁成肉酱。”
此时,刚好沙虎也仓促赶来,翻开布帘的他还喘着粗气,“大王,您不是说中午吗?看现在这天色……”他往外一看,不免难堪,遮天蔽日的黄沙哪能看出时候。
“天子诏,曰,朕公仁义以治天下,明奖惩以定兵戈,切念苍狼,沙虎等素怀忠义,不作杀虐,忠肝义胆凛然。虽犯法恶,各有所由,查其衷情,深可怜悯。今赦免其罪,还其族名,望不负朕心,早早归顺。故兹诏敕,适宜悉知。重熙十三年夏六月。”
“哦,王妃本日早早便带着小世子回燕京了。”奉衣侍女半蹲,将他的裤腿拉直,“大王此行要慎之又慎啊。”
门吏的表情是欢乐的,因为他想同平常百姓普通安稳地生活着,如果身份被答应的话。
中午的黄沙葬被昏黄色的日光充满着,像是一片永无白天的天下。
沙虎眼咕噜一转,“不然如许,就方才那箱黄金,我已经叮咛几个兄弟藏好,到交割人马的时候,趁萧王粗心,我们带着几个兄弟连夜逃进雁门关,只要一进南朝,那不是天高任鸟飞了吗?”
一时呼应者成百上千。
木栅连横的营门前,门吏面如土色,嘴角生裂,那杆生锈的长戟像是另一条支撑着他身材的腿。
使者听到,惶恐道,“敌寇稀有千众,大王令媛之躯,怎能够身犯险?望大王咨问老爷子,三思而行。”
汉龙之死,沙盗们物伤其类,或呼应朝廷招安,或聚沙成丘,作困兽之斗。寥寥月余,定国神戟已挑杀沙盗魁领数十人,三千铁衣飞军威名震宋辽。就连大宋天子在朝堂上都不由赞叹道,“萧王铁衣,勇冠辽京”,并遣使往燕京道贺。
“哦,这里风沙大,大王请先往内里坐。我已经叮咛兄弟去唤大哥来了。”苍狼躬下身,将萧将离迎进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