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此讯,厉无刃下认识地皱了皱眉,可转念记起先前少女耐烦喂饭的一幕幕,想起小家伙跟她在一块儿时是有多高兴,又忆起半个多月前,哭着吵着要“娘亲”的湘茗是有多不幸。
大略是没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如此肆意妄为吧,他瞧着她随即瞋目而视的面孔,竟是更加耐不住笑意了。
“好吃吗?”
湘茗郡主就如许被半只大虾给拉拢了,厉无刃不由感觉,本身这几年真是白疼她一场了。
只见少女神情专注地鼓励着腮帮子,却在一小会儿后就皱起了眉头。没多久,她便愁眉不展地吐了一团红白相间的玩意儿出来。
可饶是如此,少女还是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着。
那种“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感受油但是生,他尽力平复了情感,轻描淡写地答复说:“从小就会了。”
一夜无梦。
趁机扳回一局的肖涵玉这就和缓了神采,笑嘻嘻地瞧着在指间褪去外壳的美食,煞有其事地“自言自语”:“这是虾,只吃一两个,不油不腻补身材,还是很不错的。”
是啊,他供小侄女吃穿用度,许她繁华繁华,却给不了她如此悉心殷勤的照拂。
憋了一股子气儿的少女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她又不甘逞强地瞪了男人一眼,随后就夹起第三只大虾,用心对着不明就里的湘茗郡主说:“别看你皇伯父了,姐姐给你剥虾吃!”
厉无刃一头雾水:“你指甚么?”
少女愁闷了,男人却禁不住笑出了声。
“……”
但是,此情此景下,她若当真跟他斤斤计算,又会显得自个儿太不下台面。
厉无刃也不晓得为甚么,俄然就被她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小模样给逗乐了。
肖涵玉不信邪,这便又往嘴里送了一只虾,一条舌头毫无章法地在口中翻滚――其成果,天然是不言而喻的。
话说……她一个后宫嫔妃,如何敢跟一国之君抢东西吃?莫非本身看上去就这么好欺负?
很较着,她虽是依葫芦画瓢,却并没能获得南蜀天子吃虾的特别技术。
肖涵玉顿时用一种“我读书少,你莫骗我”的眼神看他。
她下认识地想要翻个身,但碍于小家伙正在她胸前睡得苦涩,她还是忍住了。
如果能住到宫外去,就是要她一辈子养着这个敬爱的孩子,她也是心甘甘心的。只可惜……唉。
语毕,她已经轻车熟路地将剥好的鲜虾分红两截,然后把此中之一送到湘茗郡主的嘴边。
“是真的。”他也真是,竟然还特地夸大一遍。
如许想着,厉无刃沉默寡言地用完了一顿晚膳。本想顺道将小侄女送回她的寝殿,他却不测得悉了,现在他独一的那位妃子,已说好了要让小家伙过夜。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是吃虾都不消手剥,在嘴里随便捣鼓几下,就把虾头、虾尾、虾壳全都吐出来了啊?”
他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他不过就是吃了几只虾罢了,为何会惹来她如此奇特的反应?
这天早晨,五岁的湘茗郡主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哪怕是睡着了以后,脸上都像是挂着幸运的浅笑。肖涵玉谛视着依偎在她怀里的小娃娃,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看着少女很快就至心诚意地替小丫头剥起虾来,还详确殷勤地将能够藏有泥沙的虾肚肠给剔了出来,又看着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男人的神采便在不知不觉中温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