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未曾完成,此中明州、越州、湖州、姑苏、常州、润州六个州府登记造册的流民数量不及太病院医治的三分之一。”兰桡的声音沉稳高雅,念着一串名单有如称道般好听,只是这话听在人的耳朵里,怕在民气里啊。
周氏站起来,往大殿中看了一眼,走到肥胖女子跟前,从怀中取出一块云绡,与肥胖女子手中的一对比,顿时红了眼眶,哭泣道:“小妹!”
这女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如此肥胖惨白,一身病容,却非常地清冷倔强,自从上了大殿,只在叫江夫人一声“姐姐”的时候才红了眼眶。假周娉婷身故当前,骸骨无存,她脸上也未曾呈现一丝痛快之色,还是是满脸倔强清冷地站在原地。发觉到谢凝的目光,她才跪下施礼,叩首道:“陛下为我周家报却大仇,洗刷臭名,陛下隆恩,此生定当肝脑涂地相报!”
谢凝便道:“念。”
“快快请起,不必如此。”谢凝抬手,望着周娉婷,目光暖和垂怜。“周女人,周家重担今后便压在你身上了,你要珍之重之,照顾好本身。”
她常日里虽气势华严,但大多时候都是暖和敦亲、威而不露的,本日一通发作,身上的帝王严肃便像是层云般压了下来,仿佛随时能降下九天惊雷,将世人劈得粉身碎骨。众官员吓得连“陛下息怒”也不敢叫了,只道:“臣等知罪,求陛下开恩。”
“很威风么?”谢凝又逗他,“那你想不想做天子?”
“诸官员由你审理,赐你紫宸令,如有需求,江南道各州都尉、府兵,太病院官员无前提共同,胆敢不从者报与太尉,马上缉捕,以违背圣谕论处。各州府官员名下财产、流民登记耽搁状况、与富商勾搭来往之证据,一一调查清楚,分级列奏,报与紫宸令史,不得有误!”
谢凝点头,琼叶便亲身带着谢冼去宫殿安息,安排奉侍的职员。陆离也道:“我去盯着翊卫,你……”他的口气不由得放软了,一丝不易发觉的和顺都露了出来,本身也没发觉。“你且好好歇息,本日实在操心吃力了。”
世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这天刚好呈现又刚好被百姓拦住要为民请命的十七王爷身上,归入国库的钱只要天子能动,而女帝如果民气尽失,天然由官方呼声极高的十七王爷继位,届时他要动国库里的东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叶睿图忙道:“臣在。”
只在说话间,假周娉婷已融成一滩血水,随后滋滋声响起,竟然将大殿地上坚固的大理石砖也腐蚀出深深的陈迹来,可见药物之毒。在场之人莫不胆怯,几个宫女、墨客乃至已经吓晕了,被侍卫抬了出去。琼叶等人也有些神采惨白,但毕竟比其别人平静些,叮咛人用水冲刷空中,将整块大理石砖撬走。
“骁骑营长史叶睿图。”
本来她还是挂念着他们的,他还觉得她变成了天子,便将他们给忘了呢。小石头望着她的背影站了好久,直到看不见,才低下头叫道:“九姐。”
谢凝笑得更畅怀了,回身走掉了。
她的声音蓦地一沉,喝道:“翊卫安在?”
明州、越州、湖州、姑苏、常州、润州六个州府的刺史立即便跪下了,叫道:“陛下……”
“快赌上他们的嘴!”谢凝不耐烦道,“朕已经够宽大了,给了你们一次机遇,你们本身不珍惜,另有脸来求朕宽恕?都给朕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