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云木止沧桑一笑,靠在墙壁,“本来我是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但真正见到了你,却甚么都不想说了……你走吧,至于我,如何措置也随便。”
他第一次走进宣景殿时的模样,端着刚做好的点心与他对视的模样,站在炊火里浅笑着对他伸脱手的模样,半跪在塌边神情当真为他手腕系上红线时的模样……太多太多,每一个刹时都是和顺的。
燕稷这几日很不好过,他每日夜里都会堕入那天早晨的梦境,梦的前面还是暖和,越是如此,到了前面看着谢闻灼用那样绝望的眼神说你骗了我的时候,就更加令人悲伤。
邵和觉着陛下这几日仿佛有些不大对。
“梦里有你,有我,有赤方,有大启,很多事都一样,独一分歧的……就是在阿谁梦里,光荣与身青史垂名的人是我,而你是亡国之君,活活被烧死在了寝殿里。”
燕稷也没甚么话想说,就点了点头。四周犯人还是脸孔狰狞探动手,燕稷回身,在那一刹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纤细如感喟的声音:“我这平生已然走到了绝顶,但是燕稷,你又还能活多久呢?”
云木止被关在刑部地牢,这里不像大理寺那样空,四周关押了很多犯人,姜百里动手也狠,将他关在了幽闭数年已近疯颠的犯人这边,心智普通的人在这里待久了都难以保持,莫说云木止本就偏执。
并且上一世该报的也报了,没甚么好记恨的,这一世如果不是云木止招惹,燕稷恐怕底子不会理他,现在统统已经结束,就更没有见面的需求了。
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无声道:“燕稷,我在天国等你。”
他转头,谢闻灼脚步沉重从门外走入,步子迟缓在榻前半跪,手指一点一点触上榻上人的脸颊:“燕稷。”
“不,没甚么。”燕稷心乱如麻,回过身,“我们走吧。”
么么哒大师。
终究繁忙完,燕稷整小我都松弛下去, 抱着狗蛋蛋瘫在榻上如何都不想动, 二狗子蹲鄙人面眼神幽怨盯着他们看,耳朵不自发抖来抖去,小太子看着风趣, 抱着它嗷呜一下咬了上去,弯着眼睛笑起来。
他退下去后,燕稷回身看向谢闻灼:“归去吧。”
……
语气竟然像老友相逢。
他本日穿了件青色的衣服, 头发没用玉冠, 用一根白木簪子随便绾了起来,风雅又矜贵,燕稷朝着他伸脱手, “太傅,来抱抱。”
这夜燕稷睡得很不结壮,一向被混乱无章的梦境扰着。
常日里老是走神,无认识皱眉的次数也多了很多,眼下的青色日趋稠密,神情也更加倦怠。
……
乃至到了厥后,燕稷白日里看到谢闻灼,都觉着心口钝钝的疼。
他可贵没梦到之前那些足以成为梦魇的血腥画面,梦里一片宁和,嘉宁帝和宜贤皇后坐在桃花下对弈喝茶,年幼的他摇摇摆晃走畴昔,被嘉宁帝浅笑着抱起,问,明天听不听话。
燕稷看着,只觉着一颗心被涨的满满的。
第八十一章
而他这几日的不对劲连向来痴钝的邵和都看得出来,谢闻灼不成能不晓得,却没问过,一向都只用和顺的目光看着他,在他半夜惊醒的时候也只是装睡。
他对他始终都是包涵的。
燕稷沉默着望着前面一眼看不到绝顶的街道,垂下眼:“关到赤木台吧,封去门窗,别透一点光,其他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