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着的全都爬了起来,就坐的就坐,服侍的服侍。

西南有个小国叫做贡榜,主意向大虞昂首称臣,年年进贡。此国出产美玉,只是这些年境内屡有战役,玉矿难寻,玉石更加希奇了起来,只要南边儿富贾多,有价有市,偶尔能够流出些个。

他出宫不带侍从不带侍卫,蒋溪竹却内心稀有――天子身边一向跟着暗影,无事不露面,有事一当十,非常的可靠。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带着李承祚出城乱晃,更不敢不干不净的带着他乱吃,思考半晌,只好道:“不如去臣府上。”

蒋溪竹还没来得及说甚么,倒是李承祚瞧着那华盖上的字了然一笑,一双桃花眼亮的清楚:“朕本日来的可巧,刚好赶上丰城侯也来府上,朕可要和侯爷喝一杯,君迟你不能拦我。”

作为臣子,有个不靠谱的主子是多么战战兢兢的一件事,先帝驾崩的第一年,蒋阁故乡的门槛将近被别的两位阁老踏破,一众朝臣常常瞧着天启天子在吵得热火朝天的朝会上打打盹,纷繁惊骇明天一觉睡醒,江山就易了主。

但是这九五之尊与他八字分歧一样,本身没谱儿,还偏生要拐带别人跟他一起“近墨者黑”――太傅讲课他睡觉,习武练功他耍滑,措置国事他听不过三句就要斥责官员无能,连这点小事都措置不好。唯“纨绔”一途样样佳,吃喝玩乐斗鸡走马,无师自通。

蒋大人没有那不知变通的硬脾气,领了这份情,给个台阶就下了,却仍然礼数全面地停止了点到即止的酬酢,才回身绕去了后院。

翡翠玉料现在更是难寻的很,又巧得一套墨玉一套白玉凑得刚好,不知要废多少工夫,这东西,看着低调,实在豪侈地很操心机。蒋溪竹不是那么夸大的气势,本来不想收,一抬眼就看到李承祚那双桃花眼里尽是等候的光,满脸邀功请赏的神采,仿佛不是他赏了别人,反而像个有了成绩要夸奖的孩子一样。

实在陪李承祚下棋也不错,起码他没有输棋就砍脑袋泄愤的成规,赢了还能得夸奖,慷慨得非常讲事理。

蒋夫人求爷爷告奶奶,拜遍了庙里的菩萨才得了蒋溪竹这么一个独苗儿。蒋阁老倒是老当益壮,几年前才方才纳了第五房姨娘,嫡子固然只得蒋溪竹一个,庶子庶女倒是接二连三地生,于“子孙昌隆”一途实在地不落人后。

被老天眷顾的天子陛下涓滴没有发觉旁人的恋慕妒忌恨,微服出宫玩耍地乐不思蜀,一出宫门,就跟离弦的箭普通,八匹马都拉不住,看甚么都感觉风趣,可见是在宫里闷狠了。

安插炊事细枝末节的事情天然轮不到蒋溪竹亲身过问,蒋溪竹内心明白,这只不过是李承祚寻个借口给他得救――蒋溪竹一根糖葫芦没吃完,丢也不是藏也不是,掖着躲着挨了半天,那别扭劲儿就甭提了。幸亏统统人都围着李承祚转,没人重视到他,是以不至于丢人,没想到还是李承祚瞧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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