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祚看裴文远不扎眼的启事,至今还是个谜。

蒋溪竹走过那一排书架,在最绝顶出抽出本较着更新的线装本,翻了两页,饶成心机的看了起来。

李承祚那双桃花眼看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负气发脾气的意义里竟然还带了一点儿委曲,亮光在他眼里一闪一闪,偏就不说是挽留还是准行。

李承祚在窗外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浑似新月而弯,刚探过身去,却恍忽看到了线本封页上龙飞凤舞的提名字,乃是“凤凰楼”,神采窘蹙地愣了一愣,又蓦地笑出了声来。

再厥后,先帝驾崩,李承祚顺理成章的即位,陪太子读书读出了花样的蒋溪竹作为天子亲信入了内阁军机,忙得连轴转;裴文远则跟了他父亲裴大帅一起去镇守边关,他们两人一人入仕一人从戎,且隔着大半个大虞的地界各自为国尽忠,一年到头儿实在也见不上一次。

但是这祖宗甚么时候服侍过人?他这一筷子夹得挺稳,时候却不好,还没到地界儿就跟蒋溪竹方才抬起的手碰到了一起,蒋溪竹全然没认识到李承祚的手是往本身的碗边儿拐,抬起的手底子没有要收的意义,是以实打实地撞了个准儿,那一筷子菜“啪嗒”全部儿掉到了桌子上,汁水四溅而后一马平地,估计扣都扣不起来。

京中世家林立,相互之间嫁娶频繁,相互都沾亲带故,单从蒋溪竹这一辈儿论,因着他二叔家的堂姐嫁了裴文远姑姑家的表哥,来往都是亲戚,他与裴文远两人年纪又不异,从小就玩在一处。

书卷多情似故交,只是称心易尽。

得,这一下子更加难了。

丰城侯和蒋阁老从天子这句话里听出了浓墨重彩的“爱卿,你们在结党营私”,几近要当场从椅子上跪到地上以示明净。

蒋溪竹错愕地瞧瞧桌子上的残羹,又瞧瞧大尾巴狼装的挺像的李承祚,感觉这饭真是没法儿吃了。

李承祚暗搓搓地摸到蒋溪竹书房外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君子如玉的丞相在书房内低眉看书的景象。

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乐意启用谁是先帝的事儿,李承祚乐意用谁,也全看他吃饱了欢畅。

这书是丰城侯嫡长女宋璎珞蜜斯来相府玩儿时落下的。

能让宋蜜斯前来相府做客还念念不忘的奇书,想来可谓绝唱,落下了定然抓耳挠腮,不过一本书拿来换去太费事,宋蜜斯非常豪放,转脸就调派丫环又去买了一本儿,这一本儿就落到了蒋溪竹手上。

但是暗里里他们两个算是相互赏识,文采斐然惊才绝艳的丞相和豪气勃发一夫当关的将军,仅从幼年成名和家世背景而言,蒋溪竹与裴文远可谓一时瑜亮。

《凤凰楼》的作者自称“三变居士”,传闻是个屡试不第的落魄墨客,但是向来没有谁见过此人真容,但是蒋溪竹感觉此人确切有才,即使不能进士落第也是个才干超群的人物,他向来不以成败论豪杰。

蒋溪竹面色木然的坐下,再也不看他一眼,蒋丞相世家出身,举手投足都是君子之风,决然没有打嗝剔牙吧唧嘴的恶习,如此文雅又不声不响地用饭,奉旨将“食不言寝不语”履行了个透辟,饭桌上的氛围沉默而难堪地很。

刚走到门口,就闻声身后“啪”地一声,仿佛是谁扔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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