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蒋丞相这居庙堂之高而忧国忧民的肱骨之臣,这辈子见过的最诡异惊悚的一个笑容了。
其他的就再不能等蒋溪竹看清了。
这信箭蒋溪竹比李承祚还熟,涓滴没有因为他从未习武就行动痴钝,判定的开端启动。
固然这事儿挺没有逻辑的,遵循蒋丞相的私觉得,那“人棺”化作厉鬼去掏那棺主的心肺还差未几。
幸亏蒋丞相自幼博览群书,不像李承祚那半瓶子咣当的墨点儿一样“用时方恨少”,愣是从这不知是平话人假扮的刺客,还是刺客假扮的平话人一句话里,听到了骇人听闻的民风――相传契丹贵族当中传播一种无上光荣的丧葬仪制,非大贵族与当世豪杰不得用,此法将比死者高大的另一尸身掏空内脏只留皮肉作为棺椁,将真正的亡者置于此尸身中,是为“人棺”,“人棺”将成为棺主鬼域路上最衷心的侍卫与主子,于此岸之地经心全意的奉养葬身他躯干中的尊者。
李承祚对蒋溪竹有着毫无原则的信赖,哪怕蒋溪竹现在指出劈面此人是个妖怪,他都立即去揣摩如何降妖除魔,倒是那契丹人被蒋溪竹一句话拆穿,楞了一下,像是终究悟出了“作为一个刺客,废话不能太多”的真谛。
与此相衬,他另有一双辽东之狼普通、披发着诡异绿光的眼睛。
李承祚当机立断,虚晃过刺客一记横扫,以一个非常刁钻的姿式带着蒋溪竹翻身下了二楼横栏,趁着这个间隙,终究腾下半晌的机遇,利市塞给了蒋溪竹一只手掌大的信箭。
蒋溪竹手中的信箭钥匙刚扭了一圈儿,就被震惊有照本色普通的音波震麻了手掌,指尖一软,那报信的信箭几近脱手,靠着紧绷的精力才勉强让他重回击心。
蒋溪竹撑着震麻的手指,生硬的两手端住信箭盒子,把那充满铜锈味道的钥匙凑到嘴边,毫无形象地以牙齿转动机括。
这一下倒把李承祚说的有了点儿心惊肉跳的意义。
那双狼眸蓦地凶光毕露,手中冷铁扇骨一卷,其人俯身前冲,快如闪电的身形如锋利的刀刃堆积成一道劈面而来的腾空斩击,对着李承祚和蒋溪竹的方向当头劈来。
能跑的茶客都跑了个洁净,本来人声鼎沸的“醉花阴”仿佛俄然变成了一片有着诡异琴音的空荡鬼域。
如果刺杀是为了求名誉,总归是事出有因的,哪怕没有“事出有因”的前提,也要缔造前提让他看起来比较“事出有因”。
身为刺客,刺杀过天子确切是殊荣,想仰仗此名看重史的人恐怕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