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还没受过枪伤。跟从赤军在西伯利亚战役，一次被炮弹打击波炸成脑震惊，一次白刃战拼刺刀伤了胳膊。新兵怕炮，老兵怕枪，这回真是要了老兵的命了。
伊万诺夫一只手捂着胸口的箭，一只手握着左轮枪，就要取下秦北洋的性命。
卡佳一声尖叫。秦北洋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撕破肌肉和肚肠。他没收回任何喊叫，闷哼着吃下一枪，哈腰跪在地上，侧腹部开端流血。
“不必啦。”
现在，半人半兽的西王母不是神话，偃师造人一样不是神话，他们都在昆仑山，神女峰的高低。
“信赖我。”卡佳从尸身身上搜出一把小刀，另有铁皮罐中的伏特加，加上两卷纱布，“我和伊万诺夫从西伯利亚来到中国时遭受匪贼，他的肚子中了一枪。他在野地指导我用刀子挖出枪弹，不然他早就死了。他是个逃亡徒，随身总照顾这些东西。”
“秦，必须把枪弹取出来，不然死神很快会来把你带走。”
换作普通的女人，早已吓得晕倒。唯独卡佳握紧小刀，毫不慌乱，不然略微偏离一下，割破器官或血管，秦北洋便会当场丧命……
卡佳亲手杀了伊万诺夫，杀了三个月前的旧恋人。只要她，才气杀死“不死的男人”。
她恨他们，她恨伊万诺夫，她发誓要杀了他。
偃师制造的人造人，只要粉碎其心脏，便不能说话；粉碎肝脏，就变成瞎子；粉碎肾脏，则没法走路，巧夺天工。
《列子・汤问》记录――周幽王西行昆仑山，返回中原途中，碰到工匠偃师，献上一个能歌善舞的少年倡优，还跟王的侍妾眉来眼去，勾走了女人们的魂。周幽王吃了醋，当场要杀偃师。工匠立即支解剖开假人，成果发明“皆附会革、木、胶、漆、白、黑、丹、青之所为。王谛料之，内则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则筋骨、支节、外相、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
九色想要庇护仆人，但在白天下，它是徒有其名的“猎犬”，既没有狗的锋利牙齿，也没有夺命的爪子。这个白俄上校倒是天生神力，当年是沙俄帝国军队头号拳击手。
这番登上昆仑山，又坠入瑶池深谷，历经艰险，收成倒是颇丰。只可惜，秦北洋的腹部中弹，鲜血直流，即将毙命……
卡佳滚烫的小刀，在他的精神与肠子间搅动，伏特加没多罕用，疼得他几近昏迷，才想起《三国演义》的华佗给关羽刮骨疗伤的典故。神医不是发明过麻沸散吗？干吗不给关二爷用嘛！嘴里树枝已被钢牙咬断，双手颤抖着插入雪下泥土……
看着雪地里的鲜血，被砸烂的白俄男人的脑袋，卡佳跪在地上，这才像个弱女子，嚎啕大哭……
汗血马也上来帮手了，两只后蹄尥蹶子倒有些威胁。但当伊万诺夫举枪要射杀幽神，秦北洋忍着腹中剧痛，飞身跃起扑到他的身上。
最后，造云梯的鲁班，做木鸢的墨翟，两位工匠祖师爷，传闻偃师造人的技艺，自发山外有山楼外楼，再也不敢自夸，低调地持续用圆规和直尺干活了。
一个月前，她被伊万诺夫掳走，上校思疑她与秦北洋有染，便将她赐给部下那些白俄兵士。天国般的三十天里，白日颠沛流浪，早晨就在帐篷里被轮奸。她身上那些伤痕，实在并非喜马拉雅雪人所赐，而是白俄兵士们夜夜施暴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