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体内的那口气被戳破了,玄色鳞甲也不再是铜墙铁壁,被九色的鹿角纷繁洞穿。秦北用坠落的同时,抽出背后的唐刀,再给同时坠落的黑龙补了一刀,恰好切在脖颈之处。深切龙脖子的三尺唐刀之刃,恰好碰撞到了插入龙咽喉的十笔墨枪尖。
秦北洋感受被人打了一拳,却没有后退半步,硬生生地接下这致命的一击。他看到本身胸口排泄一滩血迹,在几秒钟内染红了全部上半身,鼻子里嗅到衣服与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秦北洋飞身发挥“刺客道”的轻功,勉强接住十笔墨枪的木制枪杆。唐刀的长度有限,没法与绵长的龙身缠斗,十字弓的钢箭已经用尽。十七岁时,他在东海达摩山屠龙,用的倒是陈腐的三叉戟,正与这十笔墨枪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记沉闷的响声,久久飘零在震后的废墟与竹林。
失血过量已让秦北洋神态不清,他的脑袋垂在发掘机履带侧畔,几近倒挂着喃喃自语:“对不起,芳子,我没能杀了他!”
黑龙口中喷出大量玄色毒液,一股脑儿地溅到半空中的秦北洋头上,却没法禁止十笔墨枪被秦北洋投掷而出,如同长长的标枪刺入黑龙的口腔与咽喉。
就在秦北洋与九色合力要杀死黑龙之际,地下开端狠恶颤抖,开释出摧枯拉朽的能量,那池黑水再度翻涌喷溅,头顶的房梁咔嚓一声断裂了!
他没有看到十七岁的少女芳子的脸,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
跟着地动山摇,全部屋顶陷落,无数木头碎片坠落,从封闭古坟场宫般的环境,变成露天的废墟。午后的阳光如同利剑,刺在幼麒麟镇墓兽的身上。即便它体内的灵石再多,也没法抵当太阳的力量,鹿角主动收缩,鳞片减退变成绒毛,重新化作一条红色鬃毛的大狗。
秦北洋再次号令九色,发掘机已近在面前,若不走的话,小镇墓兽就会被碾压成碎片。
他在看着秦北洋。
一台发掘机从竹林另一端开来,柴油机轰鸣着,履带如同坦克,碾压过崎岖的瓦砾堆。
终究,九色不舍地回身拜别,叼着三尺唐刀,十字弓挎在前腿上,向着东京飞奔。它明白,嵯峨光必然会来救它的仆人,也是她的“欧尼酱”。
芳子在盘曲的瓦砾中摔了两个跟头,毕竟没能赶上发掘机,她跪下泪水涟涟:“北洋哥,我害了你!”
本来芳子并没有走远,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支十笔墨枪,从大殿以外用力投掷过来――日本战国名将的兵刃,仅仅枪尖就有半米多长,打形成十字形,枪杆又有四米多长。名将真田幸村曾在大阪夏之阵中,用十笔墨枪杀入德川家本阵,逼得老乌龟德川家康几近他杀。
发掘机来到秦北洋面前,跳下两个穿戴黑衣的男人,将身受重伤的秦北洋架起来,双手紧紧捆绑在身后,扔到发掘机的驾驶座背后。
秦北洋与九色从速后退,免得与黑龙一同被大地吞噬。他趴在碎木瓦砾之上,回望阳光下的黑龙会废墟,大声呼喊:“芳子!”
“北洋哥!”
十笔墨枪带着秦北洋的臂力,贯穿入黑龙的咽喉深处,或许已靠近了心脏。大量鲜血喷溅而出,又将刚被染上玄色毒液的秦北洋,喷成了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
秦北洋从没见过这张脸,但他能感遭到芳子所说的那一句“他不是人,他是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