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归(一)[第1页/共2页]

“皖系地盘泛博,纵横捭阖,能动员十几省督军。袁世凯身后,北洋同室操戈,直皖相斗,两败俱伤。奉系占有东三省膏腴之地,兼有日本人撑腰。皖直奉三系,虽比不得魏蜀吴三分天下,但也算盘据一方。我这‘北洋之龙’光阴无多,就不再是国务总理了。”

“不是匪贼吗?”

齐远山下跪谢过:“伯父,一支手枪,一副望远镜,您必有深意?”

另有人给九色丢了一块鹅肉,但这条“大狗”嫌弃地躲开。大师只知它是跟从秦北洋的军犬,藏獒与德国黑背的杂交犬。至于打败十角七头与金蟾的镇墓兽,传说是上海租界的英国驻军借给直系军阀的奥妙兵器,打完这一仗就回欧洲接着打德国人了――满是秦北洋编造的障眼法。

“你们可晓得,明天凌晨,洗劫了南苑基地的人是谁?”

王士珍将齐远山与秦北洋都召入行宫,看着两个少年说:“吴淞口一战,你们一个在城头保卫五色旗不倒,一个批示人马反败为胜,都立下汗马功绩,我要论功行赏!”

“没错,张作霖的奉天军队!但又是小徐的主张!两天前,他们合股儿在秦皇岛劫去北洋当局从日本入口的两万七千支三八式步枪,这是要逼着我辞职啊!”

浩浩大荡北渡长江。齐远山穿上北洋军官礼服,身在老爹旧部当中,堪比衣锦回籍。想起半年前,为避张勋复辟战乱,他与秦北洋流亡南渡,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以后又产生了多少古怪事啊。他在船舷边击节高歌,竟有南宋北伐光复国土的气势,全然忘了这支军队南下无谓送命,又被肮脏的买卖赶回北方。

十八节军用蒸汽列车,开入南苑基地的同一日,飘落细精密密的小雪。

秦北洋在最后一节车厢,搀扶伤兵们跳下车,再次踩在北京的地盘上。他看到铅灰色的天空,被兵工厂的烟囱与插满,南苑航校的飞机在雪中强行腾飞,花梢地超高空翻滚而过。

从上海到北京,一起逛逛停停。野战病院车队,不竭有人伤重哀嚎死去。每次秦北洋都会伴随伤兵到最后时候,亲手为发掘宅兆,雕刻墓碑,当场埋葬――这是他的成本行。

王士珍接着说:“甲午败北,从朝鲜返来的袁世凯,痛定思痛,在天津小站练兵,才有了‘北洋三杰’,现在的北洋当局。莫非我们不想打败日本?我做梦都想一雪甲午前耻,乃至光复台湾。无法中国式微,即使最优良的北洋甲士,放到欧洲疆场,瞬息间灰飞烟灭。”

博士走进沉寂的兵工厂,却跪倒在地――最首要的几件机器都不见了。幸存的卫兵说,明天凌晨,南苑基地被一列全部武装的装甲列车占据,兵工厂被洗劫一空。刚返来的十角七头镇墓兽,另有首席机器师,全被运往了关外。

“北洋之龙”王士珍将之视为吉兆,命令雄师安营扎寨,煮一锅天鹅汤分而食之。传闻天鹅煮烂在锅里时,眼角流出公主般的眼泪。大伙儿开金蟾镇墓兽的打趣,说这只蛤蟆想要吃天鹅肉,可惜死得不是时候。

十仲春,江南冷到骨髓。天高云淡的苍穹,来自西伯利亚的北雁南飞。齐远山上马站到高冈上,举起步枪对准,竟然打下一只巨大的白日鹅。

是夜,雄师住进基地虎帐,刀枪入库马入槽。

他送给齐远山一支比利时制造的勃朗宁手枪,送给秦北洋一副德国入口的军用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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