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轰隆!于家二老只得一根独苗,顷刻便感觉天都塌了!于老爹死命叩首:“老爷开恩!老爷开恩!此系小民一人所为,小民愿长流,老爷放过我家小子吧!”

林俊长到三十多岁,除却爹爹刚死,年幼无知时被人欺负以外,再没人敢如此消遣他!说来此事他端的冤枉,不就是买个小老婆么?碍着谁了?又未曾使甚巧取豪夺的手腕,端庄请了媒人、抬了银子、得了于家按指模的回执来的!哪知于家竟跑了,叫他在广宁卫丢个大丑。皆因诸事繁忙,顾不上!谁料才返来,还没来得及清算,于大姐倒好!一身重孝吊死在他家大门口,引来无数的人瞧热烈!还把妻女都惊着了!林俊不抨击,那也不是广宁地痞之霸了!

于妈妈道:“我二老面前就这一个,送了,我靠甚么度日?”

于老爹痛失爱子,已经木了。于妈妈倒另有一丝腐败,与街坊哭道:“如有投奔,哪还会返来。早知如此,掐死阿谁丫头,也别祸害百口!丧门星啊!”

又有人道:“我与你指条明路吧。尽管去那街上找周庆泽,他乃林老爷跟前帮闲第一人,只要许他钱,他必帮你送出来!”

早有丹阳机警的写了状子,趁机递到林俊手中。林俊赞美的看了他一眼,他便回了个无穷风情,倒叫林俊的表情好了一丝。闲言少叙,林俊一面拿着状子,一面袖了个礼单,带着人打马找陈批示使去。

于家哥儿还待实际,忽杀出一行官兵来。二话不说,将于家四口十足锁拿归案。

林俊与陈批示使也算熟谙,投了拜帖,未几时已对坐喝茶。林俊开门见山的道:“不瞒批示使,下官年逾三十,膝下独一子一女。前日犬子落水,内人欲寻好生养之妇,乃为子嗣计。媒婆与下官说了于家大姐儿,下官看着对劲,便给了二十两聘礼。他家许了择日结婚,下官还当是个利落人家。不想于家有所坦白,那大姐儿早与别人勾搭上,不肯嫁我,撺掇一家跑了。至后返来,下官不过寻他家退回聘礼,未曾想……”说着一边叹一边点头道,“何必来,不肯便不肯,清楚是他于家家务,现在倒像下官仗势欺人、逼死性命了!还望批示使与下官做主!”

于家哥儿皱眉道:“妈妈你又说甚?那林俊本不是是甚么好东西?大姐已经没了,你少说两句吧。”

于妈妈怒道:“你懂个P!都是你们惯的她!一个贱胚子,当本身是蜜斯了!不肯与人做妾?她也不想想,我是她亲娘,还能害她不成?多少人求不来呢!正头伉俪?你有个P钱与你姐姐嫁个端庄人家!”

这厢已鉴定,那厢于家都快一家齐吊颈了。朝晨起来,总寻不见女儿,只当她不利落出去逛逛。哪知有人报自家女儿在林家门口吊死了!于老爹惊的话都说不出来,屎尿并做一处,流的满屋皆是。于妈妈拍着腿在大门口嚎:“我做了甚么孽哟!养了这么个孽障!谁家不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她偏不听,还到老爷家去肇事!这是要逼死我等一家长幼啊!啊啊!我薄命的二姐啊、薄命的大哥啊!你们没投的好胎,叫跟那扫把星做姊妹,没活路啊!”

拿人财帛,□□。陈批示使等着林家悄悄送的礼品查对结束,便发签锁拿于家剩下的四口。

朝廷有律,士人有一妻一妾。然谁家端的只要两个老婆?如林家这等流油般的富户,三四房都算少的。上表朝廷时,天然只要一妻一妾,余者皆无端庄名分,不过空喊着好听罢了。于家大姐也是这等,说是嫁了林家,除非生个带把儿的,不然甚都不算。文书天然也是买良充贱,不然朝廷也不说“妾乃贱籍、妾通买卖”的话了。端庄的二房,谁个无事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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