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旭恨道:“他不消那些东西,也弄不死我!”
玉娘笑道:“躲着无用呀,能躲我早躲了。”
“你道我是那里的大夫?”那大夫道,“不是我们院里的,也治不好你的病。主家还算刻薄,与你请人。我见多少,能治却因主家不舍银钱,活活拖死的?好孩子,别悲观。待大几岁,求几两银子,讨个媳妇出去度日吧。”
连过路的小厮都悄悄讽刺丹阳道:“这行货,倒跟三娘有七分类似,可惜生错了。不然不定爹如何爱哩!”
林贞非常利落的指着春花出售:“她鬼赶着似的到我屋里喊拯救!”
丹阳道:“我们家另有几个姐姐?”
丹旭又呜呜哭起来。
那丹旭被林俊生出的新花腔折腾了半日,哭的嗓子都哑了,夜里便建议高烧。一个主子,谁去管他。又白占着林俊,早叫丹阳恨的牙根都痒痒。次日一早便在窗户底下骂:“没廉耻的□货,仗着得人意儿,爹的衣裳也不去取!你还没当娘哩,便妆个病西施样儿!要装便装相,我与你根绳索,好演一出娇羞羞西施病入膏肓!”
王姥姥嘴里另有万般数落,皆叫林贞堵的说不出来。强笑道:“家里忙,这不来了么?”
林蜜斯,你更加像黑道太后代了=口=
丹旭含泪点头。
林贞笑着跑开了。余下玉娘在屋中苦笑,这等女儿,莫说是亲手看大,便是才嫁出去,怎底舍得低低嫁了?又有,亲娘也偏疼过分。她原就是高嫁,如何敢做这等主张?那不是作死么?便是林俊好说话,人家另有舅家哩!自家亲娘,还不好直说。只得一次一次的受着,端的是夹板气!嫁的好了,娘家便巴上来,也不管好做难做;嫁的差了,娘家装模作样的看两回,王八脖子一缩,凭她本身去争吧。林俊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谁又出头说了半句话来?想到此处,不由潸然泪下。因触及主母娘家,丫头们俱不敢劝,只得由着她痛哭至夜里。各自暗叹一句“世人皆苦,妇人尤甚”罢了。
玉娘绷不住笑起来:“我的姐儿,你怎底如此水晶玻璃心?谁与你通风报信的?”
三多一吓,不敢吱声了。林贞晓得王姥姥歪缠的功力,忙带着双福四喜并针线上的婆子一串人,齐齐奔到上房“存候”。
周庆泽暗骂:莫非老子便利啊?
“以是你干脆不躲了?”
玉娘叹道:“女人啊,不过就是为了夫家娘家。我何曾不想他们好来?只是端的不班配。他们只好揉搓我吧。”
大夫忍不住问:“姐姐是?”
三多九如忙跑去寻人了。
大夫又取出一个瓷瓶,悄悄放在他的枕边道:“上好的丁香油,今后……用些吧。硬抗,能扛几次呢?”
林贞也嗓子冒烟,叫丫头沏了杯茶,一饮而尽。与玉娘笑道:“姥姥都不在咱家吃晚餐!”
大夫温谈笑道:“小哥儿正年青,何必说这等沮丧话?”
三多点点头:“好,那你先看吧。我回了。”
丹旭听得眼泪直流。
林贞忙道:“你去找门上泰和,叫他请个大夫来。”又对九如道,“喊个小厮,背他归去”
三多嗤笑:“莫非放着公子不要,要个败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