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转头并未瞧见那一幕,抱起小七,向一名嬷嬷道:“去禀大福晋。”
“如果……”他忽而顿住挥了挥手,不再往下说,只回味着方才的气味相融。那刹时,几近触到她光亮的前额,而目光订交时,她双眸因他而起的波澜引得心头一阵颤栗。可亢奋稍退,又自省是否过分于沉迷,并非不能禁止,只是不肯罢了。
严凤余心知他约莫是喝很多了些,常日唤本身都是直呼其名,躬身应对:“王爷,主子在。”
钱昭今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仿佛想赶开那些飞舞的碎毛,嫌恶隧道:“脏死了,把毛都剃了去。”
小七见到猫儿,便不能循分了,伸手似是要去捉它,学着它的声音说:“喵,喵――”
多尔衮看东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也是心有不忍。东莪还是半大的娃,介乎女童与少女之间,平时最爱往慎重老成里扮,此时眼泪鼻涕的,方显出孩子心性。
明间东侧两间为暖阁,次间与稍间以博古架隔开,通透得很。次间圆桌旁围坐着两名嬷嬷与一个未留头的丫头,见她出去忙起家施礼。
“如何回事?”严凤余代为问道。
风趣?严凤余眼皮一跳,只得拥戴道:“主子说得是。”
大福晋瞧这景象,明白要结局,便是要钱昭能出口气,可讨情的话本身要说了,听着也像是勒迫的意味,只得强忍下来。
钱昭恨铁不成钢,皱眉心道,教你说话不会,倒先学猫叫喊。
“格格抄完大字了么?”钱昭笑着问道,又瞧见她脚边搁着个精美的藤篮,微有些猜疑。
多尔衮神采阴沉,盯了他半晌,又望向东莪。东莪会心,再不舍得,也比爱猫被杀了强。多铎把小七交给钱昭抱,自去接猫,全不在乎夺了侄女的宠物。
那猫杏黄的长毛,带着虎斑纹路,至尾处黑纹渐密,煞是威风,却被牧槿与次间的两个嬷嬷撵得满屋子乱蹿,一会儿跳上桌子,一会儿又跃到柜顶,奔了几圈,最后在博古架的格子上愣住。期间砸了一个青花梅瓶,一个白瓷笔洗。
钱昭抬了抬手,脚下未停,便进了稍间。小七仿佛刚睡醒,正坐在里边大炕上,奶娘陪着他玩耍。让钱昭没想到的是,东莪也在此处,只见她点头施礼,唤了声:“婶娘。”
东莪听着父亲的怒斥,只觉万般委曲,本就嫉恨小七更受他心疼,此时更是悲伤欲绝,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搂着猫儿哽咽道:“不要杀阿菊,呜呜。”
多铎见侄女哭得悲伤,便道:“哥,算了。何必跟个猫置气。”
东莪一时答不上来,呆呆地望她,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来。
多尔衮并未立即跟着出来,立于廊道中,转头向严凤余道:“老严。”
待到此时,便连多铎也赶来了。因小七挣扎地更加短长,钱昭有些吃不消,便将他塞给多铎。
“你瞧她比之当时,是不是越来越风趣了?”多尔衮浅笑着问。
奶娘“啊――”一声尖叫,坐在了地平上。钱昭骇得神采煞白,几近站不住,强自平静地号令道:“抓住那只猫!”
嬷嬷和奶娘惨白着脸说不出话来,还是牧槿上前将事情颠末略略说了一遍。
“阿玛。”小七又唤了一声,扯着他的衣服,满脸期盼地又去看猫。
“啊呜。”小七跌跌撞撞地往里走了几步,转过身来,望着钱昭眯眼而笑,接着一屁股坐到锦被隆起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