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馆的文庙连着昭忠祠,昭忠祠背面便是北大门,我的屋子坐向朝北,视野好的话,恰好能瞧见北大门的城楼。你刚来时,因为下雪的原因,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底子看不见北城楼的环境……但实在,并不是全都看不见,”我嘴角弯起一抹淡笑,“以我对你的体味,若真要发难,是绝对不会让他旗的人来执勤的。本来我之以是看不见北城楼的环境,是因为城楼上皆是你的正白旗的兵士,旗色过分附近,轻易形成盲点,而现在……”
第二日早朝,褚英便以身材抱恙为由缺席,□□哈赤未置一词,只遵还是例犒赏将士,并细数了布占泰的罪行,并号令全军只稍作清算,一旦布占泰有所行动,立马亲身率兵征讨。这一次,布占泰是真的激愤了□□哈赤。乌拉,约莫气数已尽。
而后,□□哈赤晓得交战期间大妃诞下十四子,天然是喜上眉梢。虽说大妃原也是乌拉的格格,但涓滴不影响□□哈赤中年得子的高兴。欣喜之下,□□哈赤当即给这个小十四阿哥赐名。
此时现在,我竟有几分感激代善,感激他没有一同跳下了这个火炕,而是挑选了最明智的体例,在最后一刻变卦,既保全了本身,又给褚英留了一条后路。
正在我毛骨悚然间,褚英一偏头,贴在我耳侧低语,“你感觉我输了吗?”
我盯他半响,好久未见,竟然是这么一句收场白,当真是把我气得够呛。不过……他生闷气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敬爱,想到此处,不由得噗哧一笑。
这类时候,他竟然先想到的是代善。他的死穴,不是别的,便是他所珍惜的这个弟弟啊!
本就快心灰意冷,不经意间,却瞟见他腰间那一抹青黑的玉色。
“代善……到最后,竟是他……”
我绕起双臂,口干舌燥,“你在气甚么?”
他眉心紧拧,眼中闪过一丝冷然:“你所言句句在理。只可惜你不是我。纵使结局已定,我也一样不会开城门。”
“我为何要赌这一局……”他眉宇微舒,诡笑一声,“你忘了?我奇怪的,向来都不是阿谁位置。”
“让我瞧瞧,我们八爷有没出缺胳膊少腿……”
“这话……甚么意义?”
“我晓得以你的性子,是听不出来的,但今个儿这话我还是要说,”我展臂去拥他,心境起伏,呐呐道:“你说,这天下向来就不是汉人的。眼下乌拉虽已濒灭,可你别忘了,汉人还挟着叶赫为北关,要介入中原,绝非易事。同室操戈,对建州来讲,是没顶之灾!汉武帝刘彻皇太子巫蛊祸起,导致父子反目,政变失利后母子俱亡。汗青上如许的经验,不堪列举。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这个储君早就是你的了,或许不消等汗王“百年以后”,怕是用不着几年,汗王就会将这汗位禅让给你了。你大可不必急于这一时。”
****
“二弟他自小性子孤介乖张,便是内心有事情,也从不与别人说。十六岁的时候,我们两个第一次作为将领跟从阿玛交战。当时候他连马都还骑不稳,但还是硬着头皮要跟去……代善他,本日所作所为是精确的,我不该拖他下水。”
他瞳孔色彩渐深,令人眩惑。
在做着汗王实录的我,听到□□哈赤赐名时,竟是手一抖,一滴浓墨就这么玷辱了整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