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祚直言正色道:“我想恳请四贝勒跟汗王讨情,将这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南四卫之地交给我统领。”
明显,我见他的神情中亦透露着踌躇,“刘副将所言,合情公道,只是复州四卫是否真是如此惨状,我亦无从得知。还是待我问过了萨哈廉阿哥,再做决计吧。”
“畴昔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好吗?”
他搁下碗筷,语重心长道:“六年了,唯有你还会念着洪巴图鲁这个名字。”
我就坐在皇太极身侧,而刘兴祚坐在我二人劈面。他单身一人前来,亦是心照不宣地假装未曾见过我普通,恭敬的施礼。
萨哈廉没有贰言,只是猎奇地问:“四贝勒如何俄然体贴起复州来了?”
我苦不堪言,人在乱世,就连一份爱意,却也如答应望却不成即。
秋风瑟瑟,本来相见时难别亦难,竟是如此惹民气碎。
刘兴祚晓得,如果连皇太极他都压服不了,那这辽阳城,再不会有人体贴复州汉民的死活了。见皇太极已言至此,也不能胶葛不休下去,唯有无功而返。
皇太极如有所思,“复州四卫,是我侄儿萨哈廉阿哥在管,附属正红旗下,你为何不直接去见大贝勒?”
他低着头,摊开我的掌心,如有似无地轻抚着。
萨哈廉多数也感觉这复州四卫是个累坠,早就得空分神去管了。
皇太极屏息深思半晌后,对外头的卫兵道:“去,把萨哈廉阿哥叫来。”
“而大贝勒向来对此屠城之举不闻不问,更是成心放纵。我生而为汉,一心向金,却也不肯见到本家百姓生灵涂炭。四贝勒是这大金独一心中腐败之人,治国之要,当以抚民为先。汉人和女真人同是人,同为我大金的子民。如果能让我去领受复州四卫,我定能得汉民气之所向,安之抚之,禁止这无妄之灾。”
“倒并非是甚么要事。只是有一事想收罗四贝勒的定见。”
皇太极肯松口,助刘兴祚拿下复州四卫的辖权,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因而落地了。我也算是功德美满,不枉此行了。
“四贝勒有所不知。这复州四卫,旗下多数都是汉人,方被编入不久。四月的时候,汗王将金州远洋百姓尽赶,退处复州,我与李参将二人前去勘察,发明那八旗后辈正在阖城搏斗,所未尽者悉赶而东,且并永宁、盖州,俱行赶徙。这四卫实已空其三,可谓是……民不聊生呐。”
“我博得了别人,倒是赢不了一个死人。”
女真人到底是看重家世看法的。这个哲哲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大领主世家,是其父莽古斯贝勒和科尔沁大妃所生的女儿,从小便是掌上明珠。就算她嫁来建州多年,也未能获得皇太极宠幸,生下一儿半女,但她在四贝勒府上的正宫职位,倒是无人能够撼动的。
晚膳用罢,便是茶点。好久没吃到沙琪玛的我,顺手便衔起一块儿来。见我吃得高兴,皇太极也收敛了几分先前的严厉。
可不管那家奴如何说,他却对峙要留下来守着我。我想出言相劝,却想起他曾经对我说过,不准我把他推给别人……终究还是忍住了。
“……如果那小我不是你,该多好。”
“六年,我望穿秋水,才比及的这一天。”
不过量时,便有家奴来报。
他发觉到我的晃神,酸涩道:“现在,连坐下同我吃顿饭,也要愁眉苦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