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氏大惊失容:“你来找我嫂?!”
明兰见她神采,已知事可成矣,便笑得奸刁:“夫人您的问莫非不好?”小沈氏曾说过,她那活阎王般的大嫂在未嫁前,也是有才名的。
马车微微摇摆,她阖了眼皮,困顿的又快睡着了。
想定了这桩,明兰蓦地心头一松,当即笑眯眯的叫蓉姐儿归去。送女上,不过是报名交钱两项;不过在这烦琐节的破处所,还得添上各种罗嗦。
在顾廷烨看来,此事绝对是‘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的典范,不过在明兰眼中,这明显是不负任务的卑败行动(如何,老娘不受宠,女儿就不亲了?)。约莫是秋干气燥,明兰莫名窝了半肚的火,当夜寝息时,便转了个背脊朝着丈夫。毫不知情的顾廷烨半夜才归,很随遇而安的搂着她的腰贴她的背,她肌肤光滑柔皙,背形娇小美好,他拿下巴蹭了蹭,触感非常适意,便顺嘴便啃了几口,随即睡去,倒也好眠。
出来这么半天,明兰实是累了,有气有力道:“你大嫂若不是内心明白,我便是磨破嘴皮也是无用的。唉……有些事,你辩了不好,不辩也不好,真是头痛。”
明兰尽力把语气放诚心,持续道:“我膝下有一女,本年八岁,虽天真纯然,却不通墨,更不晓情面油滑;我想着,不好就这么迟误了教养,总得调教下才好。昨日听几位姐姐来家聊起,偶然听了一耳朵,得知令嫒也要上闺,是以明兰动了个心机,想叫我那丫头也去上,这里请夫人帮着些了。”
她放缓了呼吸,昂首对上郑大夫人的眼睛,“明兰幼时随祖母礼佛,坚信因果循环。人生一世,敢做,就该敢当。非论是谁行差踏错,人间鬼域,必有一处该得报应,谁也别喊冤。明兰敢当此言!”
顾家世交中的女眷大多已和夫人建立了或深或浅的友情。人家几十年情分了,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庶女竟然做了侯夫人,眼红嘴酸的人怕也不在少数,人家凭甚么信你,恭敬你?
明兰蹙起眉头,缓缓道:“另有那丫头,有些事我的确是可为可不为。叶尖落下的一滴水,于人,不过渺渺,于蚁,倒是滂湃甘露。有些人的抬手之举,也许就变了旁人的运数。明兰也非如何慈德,不过做该做之事,求一心安罢了。”
“浔阳?”明兰眼睛一亮,“但是人称‘薛大师’的那位?”
当日晚餐桌上,明兰便对丫头的爹提及这事,她全面列举了五大章十二末节的腹稿,预备从‘青少年需求同龄人环境来圆磨品德’等四个方面六个层次全方位分歧角向顾廷烨阐述送蓉姐儿上的首要性,谁知开题陈述刚起了个头,顾廷烨就用轻飘飘的五个字打发了她。
郑大夫人浅笑道:“恰是她。”
走的几步,到了门前,只见郑大夫人端身而立,明兰见这副严厉的神情,也有些发怵,忙堆出满脸笑容,上前福了福,郑大夫人也含蓄的回了礼。两边互道酬酢后,便坐下了。
“顾侯夫人好言辞。”郑大夫人面色冷酷,还是未有甚么颠簸,“早听闻夫人辞锋凌厉,本日一叙,公然名不虚传,怪道连贵府夫人也不得不避尔锋芒了。”
以是说,这事难办。
“你看着办罢。”
明兰就知有此一问,当下便答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家里当今统共两个女孩,除了我家那丫头,便是大嫂房里的侄女。如此一来,只为两个丫头便发兵动众,未免不好;二来嘛……”她浅笑了下,“说实在的,我年纪轻,人头又不熟,那里晓得德行高才好的女先生,就是晓得了,怕也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