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橘不美意义的低下头,嗫嚅道:“转头我重做。”
公孙白石此人,往好了说,叫萧洒不羁;往坏了说,叫自擅自我,这类人要搁当代,必然是铁杆的单身主义,可惜当代有父母之命,他只好诚恳的娶妻生。对原配夫人,他也许另有几分惭愧恭敬之情,至于若眉……
丹橘抽泣着住了声,明兰悄悄道:“我早说过,只要你们不负我,我必不负你们。此次,我便要你书六礼,龙凤红披,风风景光的嫁出去!”
明兰看了她一会儿,长叹一口气:“我已给你物色了门婚事。”
明兰不再言语,只悄悄一笑。丹橘见她浅笑中颇带几分挖苦,便忍不住低声道:“若眉也是不轻易,进门才一个月,先生便不大理睬她了,连院中的婆丫环都有些骄易……”
“我亲去探听的。”绿枝低头对着茶碗浅笑,欣喜道,“晓得她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很长一段时候,公孙老头在顾府的身份都很囧,所谓‘西席’是也。缘是新帝甫即位时,表里暗潮澎湃,作为跟新帝进京的近臣,表示的好,人家不过撇撇嘴,略微去处不检,朝臣不免暗中群情‘瞧瞧天子亲信的都是些啥人呀’(老耿同道为此中枪无数)。
绿枝倒是一脸欢愉,熨尿布熨的行云流水,边熨还边嘲骂道:“她另有脸抱怨?先生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不过是没像戏里说的体贴的描眉吟诗罢了。想叫夫人替她出头?!我呸!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她是给做妾,不是去做祖宗,还想多舒坦?”
“把针线放下罢。”明兰忽轻声道,“手指头都快戳成洞穴了。”
明兰点点头,这丫头也不算真傻:“那我该不该替她去说呢?”
丹橘心头一惊:“那若眉……”
丹橘有些反应不过来,结巴道:“吵架?……这……先生怎会……”
绿枝端着茶碗走到窗边,一脸舒畅。
明兰瞥了她一眼:“今早又去了,这回又是何事。”丹橘缓缓放下针线撑,踌躇的看了眼团哥儿,明兰道:“说罢,这小且醒不了呢。”
绿枝用火钳添了两块炭在火斗里,对劲洋洋道:“猛少爷说他大哥要结婚了,克日他要离府几个月,回故乡吃喜酒去,呵呵。”
明兰知情后,除了点头感喟,别无可行。
绿枝用力来回熨烫,直把熨架摇得闲逛,嘴上还不断:“这十年来,她何曾瞧得起我们过?我晓得,她是蜜斯出身,我们是主子丫头来的嘛!现在想起姊妹了。”
丹橘微微感喟,回身倒了杯茶给绿枝,接过她手中的火斗道:“你且歇歇,我来罢。”
“从小到大,你们小姊妹几个玩闹,争糕饼衣裳,环儿佩儿,回回都是你让步,息事宁人;有了委曲,你也从不与人说,只本身吞下。你这性呀……我原也想将你留在府里配个管事,就近身边,我也都雅着。”明兰叹道,当初在王氏底下讨糊口时,碰到难缠的管事妈妈,都是丹橘去赔谨慎,说好话。
绿枝把火斗重重顿在一旁的小铁架上:“这群小蹄,有甚么好吃的好穿的,便脚底跟抹油了般;教她们办差,却一个两个装傻充愣!”婴儿的尿布要又枯燥又绵软,这阵雨水足,如何晾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