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心肠,俱是如此,等将来皇后国舅俱过世了,那些表兄弟堂兄弟都本身立室立业,有几个能管到的。明兰将心比心,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劝起,只能陪她悄悄坐着。

明兰楞了下,才认识到小沈氏说的这个‘嫂’不是郑大夫人,而是张氏,心中微奇,还是笑道:“月前我祖母回了信,说这媒做的好,没有不肯的;前儿我娘家嫂已前去提亲了,说是先订婚,过两年景亲。”

听得这句话,明兰顿时悲从中来。

母俩堪堪吃完,擦嘴漱口毕,外头便来传报,说小沈氏来访。

明兰张大了嘴巴,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小胖,昂首道:“……不会吧……?”话虽这么想,她越想越有能够,不免一阵内心发渗。

崔妈妈叫夏荷去端热茶,蹲下替明兰脱鞋,再宽去外头衣裳,让那母俩头挨头一道歪着,严厉的脸上可贵暴露戏谑的笑容,“郑家两位待夫人这么好,此中企图,夫人真瞧不出么?”刚才她一向在隔壁屋,两人的对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团哥儿穿了件大红夹银鼠短绒小袄,以金线绣着繁华长命连身纹案,脚上蹬了双圆头圆脑的虎头鞋,由乳母牵着走进屋来,红扑扑的白嫩脸颊边还留着被褥睡痕,一见明兰便松开乳母的手,跌跌撞撞的挨过来,也不待人抱,利市脚并用嘿咻嘿咻的爬上炕去。

明兰摸摸挺起的肚皮,内心替她难过,“……你大嫂是个甚么说法?”

沈家新贵,银地步是不缺的,缺的就是这类有来源有秘闻的收藏。

她吸了吸鼻,昂首挺胸道:“我姐姐是当朝皇后,哥哥是掌兵的大将军,哪个狐媚魇道的敢蹬我的脸?!我只是怕……”她鼻头一酸,哽咽道,“将来我去了,这孩没娘家兄弟撑腰,可如何好?大嫂生的侄儿们虽好,可到底隔了一房,是堂兄弟。”

明兰不由气结,一忽儿思疑这小是不是在恶搞,一忽儿怪顾廷烨那四肢发财的基因差劲,崔妈妈端着炖盅出去,见母俩大眼瞪小眼,笑道:“夫人急甚么,既是能说话,就不必怕了。另有了,照白叟的说法,小孩家的,晚些说话的,大了说话才灵呢。”

小沈氏见团哥儿生的虎头虎脑,白胖滚圆,喜好的不得了,搂在怀里不肯放手,连着亲了好几口:“大半年不见,没想长这么大了。”她记得团哥儿生日,又道:“今儿也没带甚么好东西,待你过两周岁时,婶必然给你好好预备。”

小沈氏破涕为笑,“真要那样,我每天叩首上山去法华寺,也是肯的。”笑了一阵,她忽想到一事,看了明兰的神采,游移道:“有件事儿……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咦?她的思惟如何越来越像宝玉他娘了。

“早就给你家丫头预备好了,本想你若盘算主张当缩头乌龟了,待我生了后,再杀上门去。”明兰笑着叫绿枝递给那婆。

小沈氏本就是受托来探话的,听明兰这么说,便放下心,笑着扯起沈家备嫁奁的趣事。

是以,明兰于欣喜他们守礼自重,并无逾矩之余,心头不免酸溜溜的――话说这十几年来,小桃都只夸她一人‘好聪明,好有见地,好短长哟’的说!

送走小沈氏后,明兰皱眉思半晌,很快心中有了定论,随即心境大定,扶着夏荷缓缓走到里屋,却见团哥儿已摊成大字型呼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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