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捂着帕焦炙:“你你你……这可如何是好……”
明兰点点头,“妈妈记得不,客岁初拜岁时,祖母见了娴姐儿,也说她福泽深厚。”
实在,这两条动静都是真的。夫人是真的吃了闭门羹;明兰也是真的被上回之事‘吓病了’;至于此中内幕,看旁人爱信哪个了。
崔妈妈满面笑容,起家回她道:“今儿一早本来好好的,谁知夫人一听夫人来了,就吓的甚么似的,死活不肯见人。”
邵氏走进里屋,只见明兰缩躺在榻上轻泣,崔妈妈和小桃坐在床边不住低声劝着,邵氏大吃一惊,忙道:“我的天爷,这是如何了?”
娴姐儿悄悄的听着,放动手中的玉管青鬃小笔,“是不是装的,有甚么打紧的。二婶的意义清楚的很,她不想见夫人,连照面也不肯打,还要娘去出这个面。”
廖勇家的不慌不忙,恭敬道:“侯爷出门前定下的端方,没夫人点头,任她是谁,都不能随便往里闯。”她挑眼看了下夫人,又笑笑补上一句,“夫人身重呢,出事就不好了。”
过不半晌,邵氏神采镇静的仓促而来,一踏出院中,便见明兰身边丫环们进收支出,或烧水炖药,或防备的站在天井中,特别几个大丫环,那神采如临大敌般。
邵氏听了这平静的语气,好似俄然找着了主心骨,抓着女儿的小手一顿急诉,好轻易才将刚才之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她焦急道:“我的儿,娘如何摊上这事儿了?!这好好的,跟我甚么相干,如何会……?!”
邵氏抬起脸来,边擦脸,边游移道:“……说句知己话,你二婶,是刻薄仁慈的。”
娴姐儿歪头想了想,“二婶不是说‘怕见她’,‘怕再放一把火’么?娘不如直说,归正娘也只是传话。”顿了顿,她小小的脸庞上暴露一种孩气的调侃,低低嘟囔了句,“归正,也不算多冤枉了。”
邵氏瘫软在地上,直至仆妇将她扶出厅堂,冷风一吹,她方才发觉出背心一片盗汗。
夫人倒是火力实足,可惜,这年初见义勇为的少,捧红踩黑才是支流。
邵氏抽泣道:“既然你爹都这么委曲了,为何你二婶还非要我出这个面!我……我,我是见了夫人就怕呀……”
邵氏一把扯下捂在脸上的帕,拍在桌上,怒道:“死丫头,读了两天书,浑说些甚么呢?!那是夫人!我我……我那里敢猖獗!”
夫人怔了下,嘲笑道:“好好好,我来了,她就病了。不能出来见我,那我去见她!”说着抬脚便要往里冲,谁知廖勇家的领几个健妇堵在当口。夫人大怒,骂道:“不长眼的主子,也敢拦我的!”
何况――‘不孝’?明兰嘲笑数声。
说完这句,她就抱着肚,朝里躺下,颤着身,低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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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姐儿悄悄感喟:“娘,我晓得,你是怕获咎了夫人。二叔现下在火线兵戈,团哥儿还小,如有个甚么,怕她将来难堪我们。”
邵氏听了这话,微微诧异,影象中的夫人向来都是暖和蔼,举重若轻,虽在府中说一不二,权益重,却从不疾言厉色――如何本日这般凶神恶煞,火烧火燎的?
邵氏呆了呆,快上几步到床边,握着明兰的手,柔声道:“好mm,那里身不适,跟我说说,可别惊着肚里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