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邵氏守寡,她身边的媳妇丫环也跟着往暗沉老气上打扮,常日不准涂脂抹粉,不叫佩钗戴环,明兰之前没留意,此时细看,饶是一眼乌青,两颊高高肿起,还是难掩这任姨娘姿色不俗,“是受威胁才引贼人去蔻香苑,还是里通外贼,你当旁人都是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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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再笨,也听出明兰话中另有深意,顿了顿,低声问:“露娘,她……会如何了局……”露娘是任姨娘的名字。
过未几时夏荷返来,背面跟出去拨人,当头是屠虎,厥后是两个侍卫夹着个捆绑手脚的妇人,最后是两个婆拖着个缚牢的丫环出去。侍卫将那妇人往地上一丢,然后抱手防备两旁,两个婆有样样,将那丫环也摔在明兰跟前。
“好!就算你刚才说的不错,你是为主才留意我院里的景象,既探听出团哥儿下落,你就该跟大嫂嫂她们一道畴昔躲藏,贴身护主才是!成果你跑哪儿去了?”
明兰闭了闭眼睛,喃喃着:“我猜也是她。”
邵氏抚着胸口,犹自惊奇不定,却听明兰浅笑道:“屠二爷自昨夜辛苦至今,正该好好憩息,这事交由旁人便可,何必亲身来?”
说这话,她并无调侃之意,可邵氏还是惭愧上涌,脸上变了好几霎色彩,终忍不住,上前道:“……弟妹……我,我……都怪我胡涂……几乎扳连了团哥儿……”说着便红了眼眶,拿帕捂着眼睛,“倘哥儿有个好歹,我,我真是没脸见你了……”
明兰指了指门口,表示夏竹去关门,同时顺口答道:“叫往刘正杰大人手上。”说着,嘴角弯了弯,“咱家是积善人家,便是内贼,也不好随便发落性命,还是交给官府办罢。”
明兰点点头,实在照她的意义,最好去拍个片才保险,可这年代哪来的x光,只好叮咛崔妈妈多安息了。
邵氏低头望去,只见地上那妇人生得身形丰腴,娟秀的杏眼被打青了一只,描述狼狈,鬓发混乱,衣衫上滚着很多泥泞,不是任姨娘又是谁?
明兰浅笑道:“女红本为怡情养性,端显妇德工而来,我们如许人家的闺女,也不见得非练成精不成,不然,叫那绣娘做甚么去。”这话说的自有一番老成慎重的味道,她心中颇是得意,想了想,添上一句,“刺绣甚么的就算了,不过平常补缀总得会些。”又转头与秋娘道,“你辛苦些,细细教与姐儿才是。”
思来想去,还不若投奔夫人那头,还能博个好出息。
话题说到娴姐儿,却见她一改昔日明快慧黠,自明兰出去,始终低着头,听了这话方才微微昂首,谨慎的瞥了眼明兰。
明兰心中嘲笑,好轻飘飘的一句话,若她真害死了儿,本身活吃了她的心都有!
明兰啼笑皆非,人都已经死了,任务也没办成,又有甚么可说倒霉的;屠虎犹自愤恚,直说查清后,要抹了给韩家眷的抚恤银。
而后,她又召了外院几位管事问话,持续理事,屠龙神采怠倦的来禀府内已清理洁净,前后门外也再不见贼人踪迹,郝大成和廖勇家的已分拨仆妇杂役清算清算院房舍如此……足又忙了一个多时候,明兰方才空下来,想及蓉姐儿,她从速起家,叫人扶着去偏厢看望。
明兰转转头去,拾起蓉姐儿缠满纱布的左掌细细打量;过后她曾检视那贼人的匕首,端是锋光锋利,幸亏女孩性刚烈,倔强急怒之下性死死握住刀刃,那当口倘若松了一松,锋刃滑动之下,怕是整只手掌就要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