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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邱敬的长兄倒是王爷的讲经徒弟!”盛紘怫然,他实在也很想和妻推心置腹,可妻的思惟总和他分歧步,林姨娘倒是和他很同步,却恰好是个妾。
王氏早就被说动了,一边用手绢角拭泪,一边嗔道:“呸,一个得志货也被你说的跟朵花似的,老爷见事比我明白,且再让我探听探听那袁绍的性如何,都二十岁了,也不知他房里有几小我,如果有那调皮放肆的,我可不依,我的华儿可不是嫁畴昔享福的。”
“但是甚么,老爷快说呀。”王氏急道。
“谁说不是?现在鼓吹过继一事的几个早已成了四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将来是四王爷即位,那邱家……”盛紘没说下去,但王氏也全明白了。
“——老爷,邱家的婚事我们不能承诺,他邱家愿赌,我们可不能拿华儿来赌,如果弄个不好,我们百口被连累也是有的。”王氏的思俄然清楚起来了,她从腰下又拿出一条绛红底绣葵花的汗巾细细摁着额头,忽昂首转而又问:“老爷平日在宦海上为人刻薄,常与人交好,现在就没一个能够攀亲的?”
“废话!若不是人家现在有难处,也轮不上我们华儿。”盛紘也用王氏的话反唇相讥,“他家也是不利,先帝爷在位时,不慎卷入伊王谋逆案中,连同还几个世家一起被夺了爵,得志了几年,厥后当今圣上即位后大赦天下,翻查了旧案方发明连着忠勤伯府在内的几个公侯伯府实在有些冤枉,算是被连累的,遂起复了四五家,他家就在其内,可还是被斥责了办事不谨去处不端,足足剥夺了十年的银米俸禄,萧瑟起来。”
王氏犹自绷着脸:“你也说了,普通的官宦世家都不敢与他们攀亲,他们现在要势没势要钱没钱,我们干吗上赶着去!”
“邱兄是我的同年,我们两家原也知根知底,本来结成这桩婚事也无不成,但是……”盛紘手握着一把黄杨木骨的折扇,在屋里走来走去。
“明兰,小丫头你给我拿个橘过来,要剥好皮的。”如兰小女人坐在秋千上。
不过……也好,明兰把小小的身材在蓉覃上翻了个身。
盛紘道:“不是没有。还在泉州时,我就细细策画过我那群同年同科老友,都分歧适。”
“本来华儿刚刚才及笄,也不急着选婿,可邱大人这一提亲,我们却不得不快了,要么应了邱大人家这门婚事,如果不该也得有个说法。”王氏坐在一张蝙蝠流云乌木桌旁,面前堆放着几张大红洋金的帖,头上龙凤金簪的流苏不住颤栗。
“谁欺负她了?我不过叫她剥个橘!”如兰小女人挺着小肚皮叉着小蛮腰。
王氏吓了一跳:“你是说,他们瞧上了大丫头的嫁奁?”
盛紘坐到王氏劈面,端起桌上的白瓷浮纹茶盏浅啜一口,道:“那邱二公我是见过的,模样行都配得上华儿,本来我就不喜华儿嫁入王公府邸,那边固然繁华,毕竟门庭深锁,华儿又心高气傲,真嫁入了那处所也一定快意,我们与邱家那是门当户对,也不怕华儿受委曲,但是此次我去都城,瞧着不当。”
王氏听到华兰嫁入公侯之家的难处时连连点头,听到最后,还执起手中团扇给盛紘悄悄打扇。盛紘缓了缓,凑过来低声说:“当今皇后没儿,论嫡是不成了,而接下来最长最贵的,不过是德妃淑妃所出的王爷和四王爷两位皇,圣上迟迟没有立,不过是因为王爷身孱羸,且年过四旬尚无息,而有嗣的四王爷却恰好晚了半天出世,现在圣上身尚且结实还好,将来万一有个山陵崩,那些王爷身边的近臣怕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