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甚么?”她满脸绯红,声音藐小。
一朵花开一朵花落,此起彼伏,刹时又化为虚无。
“甚么?”她扬起下颔,迷含混糊的,“这是那里?阴后呢?另有幽霞……”
“闭嘴!”夙渊用从未有过的凶恶语气骂它,眼睛都有些发红。莲华悲伤地飞到腓腓身边,与它凑在一起不住颤栗。
夙渊本觉得它当场毙命,谁知这九头鸟倒也命硬,挣扎了一会儿以后,竟又鞭挞着翅膀摇摇飞起,只是不敢再战,转而投向远处夜空,很快消逝无影。
刺目标阳光射进她的眸子,颜惜月悄悄嘟囔:“困……”
颜惜月却摇点头,朝着莲华道:“你……如何从湖底出来的?”
他不想落空她。
此时这九头鸟展着巨翅掠向夙渊,尖喙一张,便喷吐出熊熊火球。夙渊迅疾升空,巨尾横扫间,火球在林上飞撞如雨,映亮了全部天坑。红光当中,九头鸟尖啸着再度冲来,夙渊探爪扣向此中一个头颅。
他的声音略微嘶哑,随后低下头,悄悄地吻她眉间那朵小梅。
她只是深浅不一地呼吸着,并没像他先前设想的那样醒来。
枝叶伸展,嫩芽发展,其间渐渐显出幼小的花苞。当朝阳的第一缕金光照进富强树冠时,那光影化成的枝叶间竟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重瓣小花,金黄剔透,好像冰晶。
莲华转着圈儿,道:“有人帮我。”
他摇了摇她,低声道:“你为甚么不说话了?哪怕就像之前那样,不认得我了,说我长得丢脸,我也情愿听你胡言乱语。醒来好不好?我们再去北溟,另有很多小鱼很多贝壳,你见都未见过……”
“……又如何了?”他有些无法,垂下视线看她。颜惜月挣扎着翻过身,他怕她摔下大树,便还是用臂膀圈住她。她蹙起双眉趴在他腿上,似是不敢细心看他了。
那九头鸟扬起巨翅狠恶反击,却将夙渊迫退数丈开外。它顺势卷起暴风,尖喙猛刺向夙渊龙目,却见那黑龙倏然回旋,周身金光流溢,在空中攒射出无数光焰,铺天盖地朝它冲来。
七盏莲华沉寂地浮在中间,冷静闪着幽光。腓腓趴在树叶间,一动不动地望着颜惜月。清冷月光薄如轻纱,颜惜月在他怀中荏弱得就像一只受伤睡去的小猫,再也不复之前的灵动。
颜惜月还悄悄地飘浮于蒙木的枝叶间,夙渊升至她身侧,将她重又抱起。
唇间触及的时候,模糊感遭到本来冰冷的肌肤似是变得温热了一些。夙渊讶然抬手覆上,颜惜月的眉间却忽而蹙了一下,随后,她竟微微侧转了身子,将脸深埋进夙渊的度量。
夙渊背对着它们,抱着颜惜月坐在高高的枝干上,翠绿颀长的叶子在头顶悄悄动摇,筛落了圆圆光点。
此时自天坑底下浮上的微芒竟跟着光芒的加强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就如透明发光的烟霭普通,将夙渊与颜惜月缭绕此中。
腓腓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惊奇地两耳直竖。夙渊却偶然解释,低头看去,颜惜月神采煞白,已是气味微小。
初升的朝阳自他背后照来万令媛芒,他坐在碧绿枝叶之间,面貌还如以往那般斑斓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