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轻柔,像是相隔好久终又重见的故交在收回呼喊。
老者剑飞四方,凌云震响,玉京宫其他弟子随之奋力拼战,终究将躲藏在深处的九目妖魔斩于剑下,掌门明晨亦被挽救。
“我传闻之前这塔中摆设各色宝贝,塔下更弹压着无数妖魔元神,现在竟都没有了?”
“夙渊,还不快些伏罪告饶?”禺疆心知不好,赶紧呵责。
“你……早知这般,当初还不如留在天界……”
玉京宫经此一事元气大伤。清延本就长年有伤,修为亦不及清阙高深,在他代替成为掌门以后,虽极力重修了宫观与森罗塔,但玉京宫在修仙门派中的职位垂垂陵夷。再厥后继任的数代掌门皆恪守道义,无法灵根有限,谁都没有达到清阙那样的修为与成绩。
夜阑人静,玉京宫中灯火渐次燃烧,慧知在窗前坐了好久,又将盒子翻开。那一簇淡蓝晶莹在烛火映照下透明澄彻,可惜中间充满裂缝,好似碎了心普通。
慧知伸出食指,踌躇了一下,悄悄触碰到那一簇晶莹。冰冷如玉,沁入心骨。
暗红色的缎底间只要一小簇透明的颗粒,微微发蓝,毫无灵气,也不晓得到底是何物。
明晨已带着太虚道长走完第三层,昂首望了望,道:“上面倒是有些宝贝,道长若不嫌弃可与我一起上去瞧瞧。”
天帝含怒拂袖,风卷云起。
悠悠数百年以后,祁连山九目妖魔为恶人间,玉京宫新任掌门明晨带领几大弟子追击至深山,虽将妖魔重创,本身却被困魔阵。危难之时,有一白须老者御剑而来,掌中玉印放出异彩,四周魔气顿时消减,凶悍扑来的白骨巨兽亦哀嚎不已。
“惜月……”
夙渊却还是怔然,没有任何回应。
太虚道长拍了拍小徒的肩膀:“无碍。或许是这塔内曾弹压无数怨灵恶魔,慧知她心生感到,故此不安。”
风雨声中,檐下铜铃摇响,梦中阿谁纤细悠远的声音忽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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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轻风阵阵,桌上烛火摇摆。她望着室内安排,如有所思,心中却还是空空荡荡。
夙渊自被押入天庭后始终沉默不语,现在听天帝叱问,才低声道:“心中有怨,无处宣泄……森罗塔被毁,是我犯下大错。但突入霍山是情势所迫,我……并不悔怨。”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阿谁盒子,像被甚么牵动了心弦似的,渐渐地走了畴昔。
明晨却说这塔内已无极其首要之物,且太虚道长是修仙门派宿老,又在危难当中援救于他,于情于理都可入塔一观。因而太虚道长欣然下山,与明晨一同来到了森罗塔前。
禺疆于心不忍地来到南天门前,疾风四起,云雾飘零。跪倒在那的夙渊听到了他的声音,忽而闭着眼睛哑声道:“上神,夙渊不能实现本身的承诺,内心有愧。”
天帝愠道:“北溟自有鲲后管束于他,这黑龙不好幸亏海中修炼,却化为人形惹是生非,可见生来就不是循分守己的脾气。”
森罗塔还是分为七层,底下几层皆陈列着刀剑,太虚道长跟着明晨缓缓前行,听他追述玉京宫过往,倒也非常出神。慧知战战兢兢地跟在道长身后,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她持着蜡烛站在窗前又发怔。
渤海深处,不知几亿万里﹐有冰寒绝境,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天下江河湖海之水终究尽突入此处,千年不断,万载不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