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榻上妇人好狠的心!
“呵呵呵……本来皇姨也晓得宋允姓陆……”本身但是在爹爹他杀在房梁之时,才晓得本身姓‘宋’不姓‘陆’。而那日日与本身相伴的儿郎宋允,才是母皇与爹爹的子嗣。至于本身的母亲是谁,谁晓得呢?依着宋允自幼丧父的说法,本身的爹爹应是早死了。想着宋允的爹爹原是姓宋,陆扶桑便不由感觉好笑,本身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的身份,竟还能爬到这万人头上,硬撑了这般多年。她一向听任着宋家,并不但单是宋家于她有恩,更是因为她本就是宋家之人。
云淡风轻的笑意燃起了靖玉的心底的恨意:“皇姨只晓得宋允不姓宋!”
“既是唤了姑姑,那圣上便要听姑姑的话,圣上说是吗?”
“姑姑不是与兄长一同来的么?”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宋允,又抬目望了望与君王对视的妇人,冬藏的眉头皱了皱。她本不肯再将宋允推至人前,何如……宋家不能毁在她的手上。
“呵……没想到这宫中爬到姑姑位子的丫头里另有脾气中人……且放宽解,老身不过略施惩戒,不会伤了宋家的根底……”话罢,靖玉似笑非笑地松开陆扶桑的手,低语道,“宋家因私用府库银两,凡在朝中有官职者,皆罚俸半年,所罚之银钱皆用于赈灾……而……”
至于私用府库银两……宋家有权限私用府库银两的,掰开手指数,也不过是宋允与母亲二人罢了……库银不过是个由头,榻上人要的,不过是借宋家的手除宋家的人……
见那殿内的老妇神采已缓,陆扶风便知今时的危难已解。轻笑着从屋檐上起家,陆扶风抬足去寻方才被本身丢在宫内的崔景。她寻崔景另有闲事要做,但方才她仿佛把崔景丢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院落……
“秋收且去筹办晚膳,夏合速速带着皇夫出宫,冬藏且去备旨……寡人与姑姑另有几句话要言……”陆扶桑眼也未睁,只是淡淡地与入殿的人道清了她们该做的事。
靖玉悄悄地看着陆扶桑的眼睛。
发觉靖玉松了手,陆扶桑的笑意愈是扩大了几分。与其将皇位交与宋允,她更甘愿把皇位交到面前这个女子手上。“那皇姨是想要这个位子么?母皇的遗书还在寡人的书房内……咳咳……”
“皇姨既是已说出‘靖玉’二字,又何必再多言呢?”回想了半晌宗庙内的刻着‘陆靖玉’三字的牌位,陆扶桑抿唇笑了笑。
“以身?你这条命不是满是皇家的么?既已成深宫之人,何必挂念些门阀之事。”靖玉嗤笑一声,“还不过来记旨!”
“抱憾毕生?”靖玉的思路似是被陆扶桑打断了,径直伸手捏住陆扶桑的脖子,“你都晓得些甚么?”
“谈笑了,皇姨。”听到殿门渐渐被合上的声响,陆扶桑缓缓地展开眼。
凝睇着被靖玉握住的手腕,陆扶桑抬眸看了眼冬藏,而后低声道:“扶桑既是愿称白叟家为姑姑,自是表白了扶桑的意义……”
“呵呵……”靖玉的话让陆扶桑几乎笑出泪,“即使熬过了今晚,扶桑不是亦没有几日好活了吗?皇姨说说,将死之人,可还介怀这些许日子”
靖玉拉长的调子让殿内的人都惊起了一声盗汗。而冬藏手上的墨笔也有些拿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