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氛围非常凝重,姜昱看着她,渐渐说道:“用这把剑杀了他,向朕证明你对她并忘我交。”
在锦宜撕心裂肺的叫着“不要”时,李谦闭上了眼睛。
“靖远侯为夫人打的这套金饰共有四件,一支玉簪,一支步摇,一对玉佃和一对耳坠,都是梅形图样,现在四件金饰有两件在璃妃娘娘妆匣,两件随已逝的侯爷夫人葬于地下,如何看都不像是平常的礼尚来往所送吧?”
四人连续来到勤政殿后,姜昱先让陆芃上前指认李谦与璃雅是否那日所见之人,然后让陆仲把方才对他说的话再反复了一遍。
姜昱坐在勤政殿上,顺手翻着案上堆积了两日的奏本,漫不经心的问道:“陆卿携子同来,但是有甚么事?”
姜昱手中青筋暴起,蓦地回想起在潞山时,司马君玉刁难李锦宜,迫使璃雅箭射李谦手中之物。若不是两情相悦心有灵犀,怎会归纳的那般默契实足。姜昱越想越怒,案上的奏折全被掀翻在地。
李锦宜怒道:“你胡说甚么!”
璃雅气极反笑,实在佩服陆芯一家诬告手腕的奇妙。姜昱眼中已透出冷意,淡然问道:“你另有甚么话说?”
璃雅、叶冉和李锦宜都吃惊的看着李谦,随即璃雅反应过来,李谦此言是为了不将王紫阳连累在内。再进一步想,如果对姜昱说那晚不在侯府而在王紫阳府邸,璃雅名声更会受损。王紫阳风骚成性,璃雅深夜去他府上一宿未归,说出去不免惹人遐想,相反,李谦倒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靖远侯府自从李锦宜进宫后连个丫头都没有,上至管家保护下到杂役庖厨一概都是男人,若说李谦对她以君子之礼相待,多数人都会信赖,换了王紫阳倒是不然。
李锦宜的话不无事理,以李谦的身份,甚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姜昱沉吟一瞬又问璃雅:“上巳前一晚你在那里?”
姜昱语气稍缓了些许:“既然你对他并忘我交,那就杀了他,本日对你形成的伤害,朕用后半生渐渐赔偿。”
实在姜昱当时就猜到璃雅那一系列行动背后有人指导,不然即便她聪明无双,也不会无缘无端要听新科进士当场赋诗,更不会想出那些刁钻的题目,而此前他恰好表示过李谦查明本届科举舞弊之事。一场宴席下来,除了落第的卫瑄,就数袁韬受益最大。李谦如何操纵璃雅布局姜昱并不在乎,但这背后衬出的两人干系使姜昱不由得醋意大发。
几人都听得出来,陆仲这是在表示李谦与璃雅来往密切行动轻易,叶冉、李锦宜与璃雅三人听后都暴露或严峻或惊奇的神情,却见李谦安静说道:“陆大人说的这些事真真假假,臣竟无可回嘴,也不屑去回嘴。流言流言如投杼逾墙,陛下信即为真,不信即为假,臣无话可说。”
姜昱有些不耐烦,但陆仲在此不好回绝。“让她出去吧。”
姜昱面如冰霜寒声道:“说。”
“恰是救了柳昭仪的……璃妃娘娘。”陆芃被姜昱周身披发的肃杀威势镇的浑身颤栗,强撑说出了璃雅的名号。
姜昱无声的踱了几步,目光落在墙上挂的一把宝剑上,表示曹华摘下剑递到璃雅手边。
李锦宜眼泪簌簌掉落,李谦悄悄拍拍她浅笑道:“你那么爱美,这里这么多人,脸哭花了多不好。”
叶冉悲忿满腔,忍下落泪的打动点点头,李谦又道:“此生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安宁了,他一出世先没了娘,又早早被我送到了河西他二叔家,五年间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等他长大了你奉告他,以亲子之礼奉侍他的叔叔婶婶,就当没我这个父亲吧。”